现在竟然不会了,有?种“习惯了”的平淡感。

这天下午申时过了,长川又跑来:“翰林让禀报少夫人一声, 他?去书房了。”

哦,跟他?说过不冷静下来就别过来。

但?是?殷莳不想再拖了。她用完饭去了书房。

沈缇忍了两?天没去见她,没想到她来了。

他?听?了竹枝的通禀从?书房里跑了出来, 站在台阶上,眼睛里全是?惊喜。

天还没黑, 年轻的男人在夕阳里,看?起来多么美好。

倘若门当户对,没有?旁人,一开始就是?他?和她的话,殷莳想, 说不定她就能真的沉下心来和他?过日子了。

年轻的一个好处就是?可塑性。

真的沉下心来,慢慢地去引导他?、影响他?, 改造他?。也不是?做不到的,是?吧。

可惜。

从?一开始就不行?。

沈缇从?台阶上下来挽住她的手:“你怎来了?”

莫非她也想他?了?就像他?想她。

可惜,让他?失望了。

殷莳说:“有?正事跟你谈。”

沈缇轻轻叹气,调整了心态:“好,去屋里。”

书房里已经点了灯。

竹枝端了茶进来,沈缇接过来,送到殷莳面前。

殷莳看?着竹枝退下,问沈缇:“我听?姑姑说,父亲这几日都没有?早朝。”

沈缇道:“是?,陛下龙体欠安,这几日免去了早朝。”

殷莳道:“我想让你看?看?这个。”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便是?她写写算算一天的东西?。

沈缇展开看?了片刻,眸色微变,抬眼看?她。

殷莳等?着他?发问。

沈缇没有?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他?只?问:“你是?怎么想的?与我说说。”

瞧,在这一点上,他?便强过许多男人了。

殷莳道:“我懂的没有?你们那?么多,在内宅里所知也有?限。只?是?我们怀溪小地方,有?时候老人去了,儿子们为了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也是?有?的。有?户人家闹得太厉害,把家里的大门都拆了,半夜便进了贼,损失了很多。”

“这只?是?小地方的小户人家,若换成天家,我不敢想象。我一听?到姑姑说陛下病了,我想到你给我讲过国无储君,想到皇城离我们那?么近,我就害怕。”

“家里日常是?囤一旬的米粮,吃到还有?四五日余粮的时候补。可万一有?事,我怕不行?。”

“我算了一下,若改成囤两?个月的粮,每五日一补,虽花销大些,但?我们家也不是?囤不起。这些花销和存粮能带来的安全比起来又算什么。”

“只?是?我内宅妇人,人微言轻,定不能贸贸然去与父亲说,母亲也做不了这个主,所以先来找你说。”

“跻云,你怎么看??”

沈缇注视着她许久,终于告诉她:“其实,陛下免去早朝的第二日,我与父亲便商量了此事。”

“我们两?个最终决定,家里至少要存够全府人用半年的粮食和盐。”

“家里已经在慢慢进粮了,动作不能太明显,免得招人注目。这事,内院里也没有?人知道,都是?我们在外院操作的。”

他?一直看?着殷莳。

殷莳听?完,没有?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只?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人好像轻松了很多。

“是?我瞎操心了。”她眼睛都明亮了起来,“父亲仕途多年,官居四品,自然是?稳妥的。”

想想沈大人也做了二十年的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