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不喜,他尊贵了一辈子,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他指了指左首的位置:“坐吧,看茶。”
宛宁乖巧点头?,喝了口茶,眉心?微皱,然后放下了。
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老令公问道:“不喜欢?”
宛宁自然知道老令公这儿的茶都是上?品,但这个口感?她的确不喜欢,太过苦涩了,老令公这样问她也没有说些漂亮话?来哄他开心?,或许是因?之前在凉亭烹茶时,老令公提过要她做平妻的事,她有些坦然不起来。
若是她方?才?将这杯茶喝了,或者在老令公问了她后,她再度拿起茶杯喝了,老令公会满意些,此时,宛宁的一切,甚至那张花软玉柔姝丽的脸蛋,在老令公看来也是错处了,他连绕弯子都嫌麻烦了。
“宛小姐可有定亲?”
宛宁的心?猛地一提,克制着面上?不显,可她才?十六岁的年?纪,正是稚嫩鲜亮的时候,没有这么好的功力,眼底的惊惶都被老令公看在眼里,只能力持淡定:“未曾。”
老令公笑了起来,不知有几?分真意,他摆手?:“无妨,宛小姐模样标志,家底殷实,既是蘅岫的侄女,老夫也自当放在心?上?,等有合意的人选,老夫替你做主?便是。”
宛宁奇怪,她爹爹身体健朗,她的婚事如何也轮不到?八竿子打不着的老令公来做主?,看着他老神在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宛宁忽然心?口凝了一团气?:“老令公当真要为我做主??”
老令公不意她会这样直截了当,看着她的笑容淡了半分,事实上?他的笑意一直未达眼底,终于露出几?分冰冷的威严来:“宛小姐,人最该有自知之明是吗?人们总喜欢镜花水月的东西?,可于你是摸不着抓不透的,地上?的泥泞如何与日月争辉呢,江南的小燕子又如何与雄鹰展翅。宛小姐是聪明人,不该作践了自己。”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面子里子全都撕了,宛宁一张小脸涨红了,气?得手?指瑟瑟发抖,发挥了她牙尖嘴利的本领:“镜中花水中月,老令公摸得到?吗?”
老令公目色一顿,闪过一丝凌厉的光,重重拍案:“放肆!”
荣叔在旁冷冷相劝:“宛小姐,别不识抬举。”更像是威胁。
这几?日的烦躁“砰”地涌上?心?头?,宛宁失去了所有耐心?,直视这个从未看得起自己的尊者,冷冷道:“老令公是想说让我别对表哥存有非分之想吗?”
老令公铁青着一张脸,紧绷着下颚,怒势汹汹地瞪着她,宛宁看着他,想起梵玥不止一次跟她提过,老令公最是不喜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在他跟前只有服从的份,若是敢顶撞一句......这是宛宁自己想的,毕竟梵玥说在她的印象里从未有人顶撞过老令公,谢玦也不曾。
老令公阴沉着脸:“以你的身份,给琇宸做妾倒也不是不可,不过这得等姗音过门之后,得到?姗音的首肯,你再行三步九叩之礼给姗音敬了茶,方?可行得通。”
宛宁狠狠一怔,没去在意老令公语气?里的奚落轻蔑之能是,倨傲的神色溢出一丝脆弱:“他要娶郡主?了?”
老令公看着她苍白的脸,心?气?顺了些,好整以暇道:“不错,赐婚的旨意不日就会宣召。”
宛宁先前的娇蛮全都不见了,像是被风霜摧残过的蔷薇,只剩最后一丝妍丽,惨淡地低下头去。这几日的烦乱不堪,不知如何抉择,方?才?被老令公点燃的怒火,此时全都冷静了下来。
老令公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妥协了,语气也平缓了:“事已至此,你若是想与琇宸为妾,这段时间就多去廖府走动走动,多陪陪姗音,放低身段,让她喜欢你,姗音心?善又心?软,她是郡主大家闺秀,必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在意你先前行为有失,癫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