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眉心皱得更?紧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宛宁低着头闷声道:“我来找玥玥。”
“找玥玥?”谢玦冷嗤了一声,“这与春山可望居是相反的方向。”他漆黑的眼?膜紧盯着她,隐在深沉幽暗的眸底的是不可告人的期待。
宛宁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木然道:“走错了。”
谢玦倏然攥紧了手指,眸底浮上了戾色,冷喝一声:“来人!”
正巧有丫鬟走过,急忙应了声。
“送表小姐去春山可望居!”
宛宁抬头,对上他沉怒的脸色,倔强道:“不劳表哥费心!我不会再走错了!”
谢玦的脸色更?差了,抿紧的唇线愈发冷厉。
萧姗音看了眼?地上的食盒,柔声道:“这也是要带给?梵玥小姐的吧?”
她拿了起来,宛宁突然一股气冲到了天灵盖一把夺了过来,扔进了湖水里?:“刚刚脏了,喂狗就是了!”
萧姗音被她张扬的性子惊到了,愣住了神,看着她转头就跑了,下意识回头去看谢玦,蓦然心头一紧,那没有对宛宁的张扬无礼而?不满,却有隐忍着怒意的沉痛......
她与谢玦自?幼相识,虽不至于太过亲近,但碍于贵族间的关心,也是相处过的,几个月前,当娘告诉她有意与谢家?联姻,对象便是谢玦时,她脑海中跳出的就是那张无与伦比的脸,永远的清冷,似乎不会有任何情绪起伏和表情的云淡风轻,印象最深的就是长公?主的丧礼上,她跟着父母来吊唁,看着谢玦异于常人的冷静,脸色虽然阴沉,却看不到其他情绪,举手投足待客之间,依旧端方从容,她狠狠震动了。
其实她对谢玦没有特?别?的感情,只是觉得他很好?,家?世好?,地位好?,相貌更?是一绝,位极人臣前途无量,配得上她,所以在她拒绝了其他贵族的婚事时,默许这桩婚事了。
跟着娘进京,时隔十?年再见谢玦,他愈发高大瑰伟,执杯轻笑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她的心,动了一下。
进京前,娘告诉过自?己,定?国公?最是清华矜持,克己复礼,最不喜为人张扬放肆,所以她很温柔,不必装,她一向注重仪态。
但她不蠢,自?然早已?注意到这位宛小姐,天仙儿似的可人儿,她心中微微泛酸,但她自?知二人之间身份有云泥之别?,所以她告诉自?己不必将这位宛小姐放在眼?里?,昨晚宴会之后,她更?是胜券在握,可方才,她的心仿佛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此?时季平走了过来:“公?爷,见过郡主。”
萧姗音颔首,见谢玦看过来,她微微一愣,脸颊有些热,还是得体地福身:“我也该回去了。”
听说?宣和君主是奉王妃的命来送些荆南特?有的点心,季平等着她离开,道:“公?爷,宛老爷那遇到了一些小麻烦,看上去像是温家?的动作。”
谢玦眉头微蹙,正要离开,身后传来大婶的惊喊:“要死了!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往湖里?扔东西!快来人啊!”
谢玦站住了脚,回视半晌,朝大婶走去,季平微愣跟了过去。
“把东西捞上来送我院里?去。”一把冷冽威严的声音响起,大婶唬地一跳,一见谢玦,立刻跪下了,连忙应“是”。
见谢玦走了,那些府兵也将食盒和泡了水的糕点捞了上来,大婶奇奇怪怪地嘀咕:“这泡了水的糕点公?爷怎么还稀罕上了?”
季平也在震惊中,想明白了,想来是表小姐送来的。
宛宁气得半死!昨晚还怒气腾腾质问她为何失约,好?像那场宴会极为重要,是为她办的似的,一副再也不要理她的样子,竟然只是为了他和宣和郡主!那他凭什么生气!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