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已经知晓来人身份,季晏承没有多问细节,理了理手中的文件,只说了三个字:“让他滚。”

听见这话,管家面露难色,倒显得有些支支吾吾:“那人手里拿着把水果刀,说是今天晚上您不见他,他、他就要在门口割腕。”

季晏承抬头,眸中晃过一抹戾色。

饶是平日里再怎么杀伐果断,遇到这么一号能豁得出去的,如今也只得让步。

管家最终收了那人手中的凶器,又将他全身搜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安全隐患,才肯将人放进来。

男人进屋卸掉鸭舌帽,露出一张胡子拉碴极其狼狈的脸,不由分说,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在看,双腿一弯,端直跪在了季晏承面前。

扶夏被这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眼看气氛不妙,却也只能闭着嘴不敢吱声。

“季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一马。”

来人一个劲对着地上磕头,撞得客厅里的实木地板哐哐作响:“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已经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季晏承稳坐在沙发中央全然不为所动,眉眼间锋利的视线向他投来,以上位者绝对鄙倪神态盯着人,冷声问道:“你和她保持这种关系,多久了?”

来人一脸惊恐,说话时牙齿分明在颤抖,丝毫不敢抬头看季晏承的眼睛,磕磕巴巴道:“五、五年。”

气氛陷入到可怕的沉默,沙发上的男人思索片刻,忽而发出一声轻笑:“五年。”

这两个字话音落地,季晏承脸色蓦地沉了下去,抬手一挥,竟是把茶案摆放的所有杯子尽数扫落在地上。

手指的骨节被攥得咔咔作响,季晏承低低呵了声。

她竟然有这样的好本事,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将事情瞒得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肖让将证据送到了自己面前,要让他如何去相信,那个平日里举止言谈一副名门做派的母亲,私下里竟会与父亲身边最信任的秘书有着此等苟且。

跪在地上的人这一下彻底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能跪着散落一地的碎瓷片一路移至季晏承腿边,拽上他的裤脚解释:“当初是你母亲先勾引我的,她说他们是家族联姻,在他身上得不到爱,她说她喜欢我,她说她愿意……”

“所以这就能成为你给我父亲下药,想要至他于死地的理由吗?”季晏承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冷声将其打断。

对方诺诺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糊满了泪痕:“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是她整日里向我哭诉,说那老头子年龄大了,房事上面根本没得指望。我知道我们两个不能一直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

“你们季家无论是谁,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心里害怕!”人说着捂住了发颤的胸口,满眼惊惧。

“我原本,原本只是想给他的茶里放上一点补药的,我不是故意要害他,我哪里会想到高血压病人根本……”

“够了!”季晏承不愿再听这人任何的辩解,揪住他的衣领直视过去,咬着牙:“郭鹏,你应该庆幸季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这么一桩丑闻真闹得满城风雨,她落得身败名裂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说完松了那人的领口,淡定起身瞥过去一眼:“把你这张嘴给我捂严实,滚回去祈祷吧,祈祷我父亲能顺利醒过来。”

“不然以我手里现在掌握的证据……”男人漠然背过身,顿了顿,最终字句清晰、只坚定地撂下一句话:“那十年的牢饭,你是吃定了。”

管家后来连推带搡把人轰了出去,屋内又恢复到先前的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可怕。

地上的碎瓷片需要人清理,佣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