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想起国内的两个人,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别说娱乐,他甚至连闲暇都没有,留学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定居在国外,但他做不到,他还是会想起乐瑶,想起父亲,他没有办法真正舍弃他们两个人。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根在国内,就算他自欺欺人地不去想他们,可午夜梦回还是会在梦里看见他们的身影。
他本来怨恨父亲、怨恨乐瑶、更怨恨自己,也想过结束这一切并付诸行动,可老天爷偏留他一命,他甚至庆幸自己没有死去,爱意终归还是战胜了怨恨。
他靠着在异国他乡繁重的课业和实验排遣心中的苦闷和寂寞,渐渐地,他想起被父亲和乐瑶联合背刺的场面越来越少,他开始想念乐瑶的音容笑貌,想念她被自己自杀吓到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会想念父亲沉郁沧桑的一面,在他被抢救过来的时候,他明显感觉父亲在短时间内苍老,他第一次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
在出院之后,他直接出国留学了,是蒋正南在他昏迷时帮他安排好的,只能说父亲很了解自己,的确,在那个时刻,他只想选择远去,逃避这糟糕的一切。
他本以为在他出国之后,父亲和乐瑶会因为没有他的阻碍顺利在一起。
却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出国之后,乐瑶也和父亲断了,她毕业之后就回到了家乡,再也没有回去找过他们。
原来这一年多,他们每个人过得都不好。
蒋文轩不理解,父亲怎么能做到这么久不去找她,他回国后问过这个问题,蒋正南只笑笑,没有说话。
蒋正南不是不想去找乐瑶,实际上他想乐瑶想得要命,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独自驱车来到乐瑶居住的城市,把车停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和睡梦中的她一起等待朝阳东升,看第一抹金红色的阳光洒向大地,有时运气比较好,还能远远望见乐瑶上班的身影。
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他没有选择露面,强忍住下车的欲望,这是一种自虐行径,只因时机不合适。他现在不能再伤害任何一个人,想要重修于好,必须要三个人都要在场达成共识,否则永远不会有更合适的处理方式。
蒋文轩忙于学业,乐瑶慢慢走出旧伤,开始新的生活,他作为比他们虚长十多岁的长辈,本该是最能看开的那个人,反倒是最难走出来的那一个。
财富、权势、赞誉、名声、这些他所拥有的让人艳羡的一切,如今变得毫无价值,他很难再因为这些身外之物所开怀,甚至他已经对这些东西感到厌倦,细数他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也只有两个人罢了。
蒋文轩和乐瑶。
他能做的不再是算计和占有,而是更多的包容和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