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好时日无多,不得不自杀?

穿越者之间的关系,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谢无炽早就知道?还是早在观察窥伺,而自己竟然从未怀疑过?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时书心乱如麻,手中冰冷,他趴在雪地上直至麻木,眼前的战斗还在继续。每当对方有人从烈火中跌落,但很快就会有新的人顶上来,坚守这道防线。

起初,甚至有好几员北旻的猛将,骑着高头大马奔向茶河的另一端,将战斗的漩涡中心移动到大景的边界线,但很快,又被大景的将士逼回。

夜里太冷了,人都受不住,中间似乎短暂地歇息过几次,听到战鼓声便再次绞杀在一起。冰冷的雪,时书终于看到对面隐约有溃退的迹象,不知道得到什么情报,潮水冲透了这个拴阻。

时书回到后勤部队,几个人烤着火温暖冻僵的身体,天边终于亮了,昨天夜里没看清,但白天走到茶河旁时,时书一下停住了脚步,瞳孔放大。

“这是什么人间地狱。”

“地狱?什么地狱?我们打胜仗了。”

宋思南和其他后勤队的人,正将挡在路上的尸体拖走,一行人吆喝着:“搞快点搞快点!”“你去左边,他去右边!”“昨天好大的火,茶河的冰都快融化了,好多人冻死在里面。”“这些人全都冻僵了啊!”“把他们身上的兵器和财物都搜刮出来!”“快去快去,尸体和冰雪黏在一起了。”

宋思南回头看到时书,道:“你俩也快动手,还有军队要过去!”

时书茫然地盯着眼前的尸体,他和杜子涵对视后,神色极其古怪。地上的尸体们要么是红色,要么是烈火烧焦的黑色,太过寒冷血液凝固不再流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时书跪下来摸索着尸体的身上的财物,把盔甲和衣服剥落,插在身上的刀拔出。只一会儿,杜子涵人就不见了,冲到一旁呕吐。

时书辨认着一张张的脸,除了北旻的脸庞,也有大景的面庞,脸都成了雕塑般的冰灰色,十分恐怖。时书观察其他的人,大家神色都很正常,甚至还有人欢笑鼓舞,只有他和杜子涵成了异类。

时书搬运着尸体,起初还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慢慢直到念诵声越来越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等将冰面上的尸体搬运后,一行人再次踏上了深入北旻的征途。时书躺在马车上,一动没动。

杜子涵躺在他身旁:“我俩是不是太软弱了。”

时书浑身无力:“有可能,我现在想回家。”

杜子涵:“我俩站的太低了,像是赵将军,谢参谋,就能站在城墙上看,而不用参与这些事情。”

时书重复:“谢参谋”

杜子涵问他:“你害怕吗?”

时书:“我有点害怕。”

杜子涵:“我也害怕,我刚才拼命洗手,但手上还是有一股尸体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