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押送粮草的是地方县令,并不认得北地边军的公子少爷,被一鞭子抽到脸上,皮肉立刻绽开流出鲜血,捂住脸往后倒。

冯傀直来回将这群人一睃:“不知道的就去问,太阴长平两府姓什么的说了算!别说这森州的道,老子就是去茶河对面的大盛府,也没人敢拦着!”

说完便用鞭子挨个挨个往那群押解的人身上抽,军人到底身体素质强悍,他每一鞭子下去,那些人就往后退一步,血肉模糊。

然后这头,早有将士认出了旗帜,竟然不敢上前阻拦。

冯傀直!

那可是混世魔王,节度使冯重山的独子,在东都可能不算什么,但在边境他就是太子。

时书心里正万分紧张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冯将军,按照规制,这是森州的粮道。纵然冯将军要走,也要等我们运粮食的走了再说,抢位置还打人,是不是太跋扈了?”

时书看过去,说话的人很年轻,眼熟,原来是刚来森州时见到南逃的遗民被大旻骑兵追杀,赶来辱骂的那位领头裨将。

有人悄悄拉他衣袖:“别说了。”

但这人不仅不退,还往前走了一步:“请冯将军住手!”

冯傀直打人正打得起兴,回头看见他,对方长得眉眼端正,年轻正直,但冯傀直喜欢纤细白净的美男子,故而脾气并不好:“你是谁?”

这人面不改色:“属下是狼镝军赵将军手下,‘仇军’前左偏将,宋思南。”

“操!”冯傀直骂了句,一下子爆发了,“就是你们,就是赵世锐这个王八蛋,还有你们仇军,天天跟老子作对!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时书忽然想起,这冯傀直去了京城数月,竟然连边军的口音都改掉了。

冯傀直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挥鞭子就抽。

鞭子如雨,宋思南竟然也没挡一下,伤口条条绽开,腰板站得笔直。

时书转头看谢无炽,谢无炽道:“冯重山当了这太阴和长平府的节度使,冯傀直是他幼子,赵世锐是他手下,两个人都是边军里的‘少壮派’,未来边军的继承人,彼此应该有竞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