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满墨水。狱卒来收了桶和衣裳,催促:“聊完了吗?聊完了走人。谢参议,你时辰有限,可别误了大事才好!”

时书正有此意:“我不想耽误你保命的大事。那我走了!我等你回来。”

谢无炽置若罔闻,反复用笔尖撇着墨台的边缘,一下子划过去,一下子又划回来,直到墨水滴落到纸张。

“哥?”时书喊。

谢无炽抬头,微笑着说:“我会回来,照顾好自己。”

“明天再来看你。”

时书离开御史台的牢房。

时书从没想过为什么刚认识谢无炽就对自己特别好,起初本来以为谢无炽心地善良。不过经过这三个月的认识,谢无炽“无利不起早”的印象深刻地贴进了肺腑。

柏树绿荫下的大门,阳光洒在眼中,时书心中思考着:“对我这么好,仅仅因为我们都是现代穿越来的?还是说,我也跟那封账本、或者王妃、喻妃一样,有什么作用呢?”

时书灵光一闪,不免跳脚:“不会是看我长得帅,一开始就决定要睡我,才对我好吧?”另一个声音又在说,“谢无炽对你是真好啊!你怎么能这么卑鄙地揣测他呢?!”

这三个月自己一览无遗,但谢无炽连年龄还没透露,心机智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也看不透他。

“好你个谢无炽,所以你也能在权力之间游刃有余,靠的就是说谎?”

时书一路嘀嘀咕咕太热,加上口渴便随意跨入了一间茶摊。

老板弓腰过来问:“这位公子喝什么茶?”

时书:“来杯清热的就行,多碗开水。”

“得嘞!”

时书坐下,没成想这茶楼坐的都是清闲无事的读书人,手持折扇挥来舞去自显文雅,正在品评时局朝政,其中一人喝了口茶说得唾沫纷飞:“要说近日东都最红的新人,便是现在关押在御史台那位‘兰台控鹤’!简直是横空出世,震惊朝野!忽然便生出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据某同年好友说,这位控鹤大人生得更是峻拔高华,仪表风流,十分光彩夺目。”

时书:“谢无炽,你是真的火了。”

时书边喝水边支起耳朵听,另一位说:“他竟敢以一介白身进谏陛下,可以说是有勇有谋,倘若他能入朝为官,也许是好事一件呢?”

“本朝可未有白衣入相的先例啊?”

“他如果能赢下这次豪赌,扳倒那个大奸臣之功,进驻朝堂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