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礼的大妗姐声音洪亮,一声高过一声,客厅很快就?被红色淹没,堆山积海的礼物?铺开来,光是八十八担礼金就?让前来观礼的人眼晕目眩,陈列金器翡翠珠宝的首饰盒被一一打
开。
摆在正中?间的是一枚钻石婚戒,在一众华丽繁复的高珠设计中?显得格外素净,可是那颗蓝钻主石太纯粹,太绚烂,太硕大,根本无需用任何累赘的设计让它看上去更?大或是更?贵,简单的镶嵌更?能显出它的价值连城。
黎雅柔扫过那枚戒指,笑容意味深长,那小子果然是装蒜。表面上云淡风轻问就?是随意,背地还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这样大克拉的艳彩级别蓝钻,全球都找不出几颗。
纳完礼,双方父母笑盈盈地寒暄几句,被安排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大妗姐去请新娘子出门见客。
“新娘子要出来了!”
“新娘子新娘子!”
“漂亮的新娘子!”
“阿薇姐姐是新娘子!”
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们拍手欢呼,身上的蓬蓬纱裙一荡一荡,稚嫩童声也回荡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庄少洲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下拳,又迅速舒展开来,唇边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一双狭长的双眼就?这样镇定地,顺着众人翘首以盼的方向望去。
宏伟的燕尾型旋转楼梯上出现一抹妩媚的红色倩影,陈薇奇笑盈盈地看着底下的众人,不疾不徐地踩着高跟鞋款款而下,没有拿新娘团扇遮挡面容,而是抱着一只吃了乖巧药的小灵缇狗。
腰线被旗袍勾得很细,庄少洲觉得自己两只手掌就?能将其?环住,掐紧,雪白的小腿偶尔从裙摆中?探出来,又藏回去,头上的翡翠步摇并没有大幅度的摇晃,她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典雅端庄的公主。
那顶黄金花冠是庄少洲亲自选中?的设计图,没有想到会这样衬她。她似乎变回了长发??一个惊奇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但?由于头发?都被规矩盘着,庄少洲不能确定。
陈薇奇的怀抱被小狗的体温烘得很热,她的目光依次从大哥、二哥、小妹、母亲、父亲的脸上划过,直到再也回避不了,径直撞上庄少洲的眼。
视线仍旧是一高一低,周围高朋满座,他们的对?视隐秘无声。
他们认识三个月,牵了手,拥抱过,接吻好?几次,又激烈争吵,失手扇过耳光,他们一撞上彼此,就?宛如浪潮拍打礁石,势必要荡出激烈的花火。
这一眼让那些僵持、固执、高傲的东西都不那么重要了。
庄少洲忽然对?她笑了笑,沉稳地走上前来,在楼梯的尽头等她,伸出了手。陈薇奇一怔,飞快垂下眼,踏上最后的台阶时,怀中?的小狗恰巧一挣,她顺势松开,小狗一跃而下。
空出来的手被庄少洲握上,握得很紧,他在无人处很霸道地把她的指缝打开,穿进去,扣上,像完成某种仪式。
签订婚书,拍照,在一群兄弟们的起哄中?,庄少洲亲吻她的面颊。
蜻蜓点水的一下,陈薇奇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于是笑了出来。庄少洲不解地看她,眼神询问怎么了。
陈薇奇摇头。他太绅士,太温和,太会扮演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让她觉得这画面很黑色幽默,明明那几次接吻都犹如狂风暴雨的侵袭,只差要把她咬碎了吞进去。
“要接吻呢!二哥你怎么回事?啊!嫂子都不满意了!”
“要亲嘴!”
“别闹,二哥害羞了!”
庄少洲转身扫了一眼这群不安分的兄弟,并无任何威胁,一时间,全部安静。
珊宜爆出咯咯的笑声。
大妗姐端来一大早就?熬煮好?的甜水汤圆,满面红光地道着喜:“新郎官和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