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映不信,但得信。
他想贺谦平安。
一切护佑自已的东西,周徐映都不戴,怕损了贺谦的运。
他的眼眶发红,坐在书房里看着护身吊坠足足一个晚上。
他自欺欺人的幻想着,贺谦希望他平安。
书房的门没有响过,窗外的夜透骨般寒。
明明已经没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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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贺谦醒后下楼,管家和贺谦打招呼。
贺谦点点头,绕过餐桌,在周宅里逛了一圈,没找到人影。
今天是周日。
“周徐映呢?”
“少爷一早就去公司了。”
“哦……”贺谦这才坐下吃饭。
晚上的时候,管家将晚餐打包好递给贺谦,这是要贺谦去送餐的意思。
贺谦上楼拿了药才上车。他从地下车库坐电梯到顶层,没碰到人。
敲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没有人。
贺谦把餐放下,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天一点点暗了下来,车水马龙的街道从拥堵到通畅。
过了好久,周徐映才推门进来,还在和助理说着话。
他本能地躲在了窗帘后。
周徐映原本正在和助理交代事,看到了桌上的餐盒,顿了一下,“你先出去吧,资料整理好给我再下班。”
“好的,周总。”
助理把文件放下后走了。
听见关门声,贺谦才松了口气,刚拉开窗帘,一双皮鞋落在他的面前。
“躲什么?”
周徐映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
贺谦往旁边躲了躲。
周徐映走回办公桌前用餐,贺谦坐在他旁边,吞咽着口水,欲言又止。
周徐映瞥他一眼“要喊。”
“……”
贺谦照旧喊着周徐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周徐映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似乎很享受。
“我觉得我在哄你吃饭。”贺谦忽然说。
周徐映的手顿了顿,“嗯。”
就是这个意思。
周徐映从小到大,没被哄过,淡漠着活。
十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男人,母亲收拾东西要走,周徐映看着她,不说话也不问,安静的等。
等自已被带上。
但没有。
周母摸了摸他的头说要去城里一趟,让他在家等。周徐映点头,晚上的时候,母亲没有回来,他就坐在门口等。
散步的小孩冲他砸石头,笑他没爸又没妈,没人要他。周徐映没说话,慢慢地等。晚上太冷的,他冻得手脚发寒,还在等。
这两天,村子里有狗丢了。比他大许多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满村找狗。
第三天的时候,周徐映的母亲还没回来,地上盖了一层雪。周徐映忽然笑了,他搬起小凳子回屋。
他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说的对。
没人要他。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被接回周家认祖,成了难听的私生子,总算有了家。
那不是家,是人间炼狱。
他只是一块磨刀石,一块举足轻重的“东西”,可以砸碎,可以死。
他从同父异母的长兄手里死里逃生时,他遇到了贺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