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用力地握着手腕上的腕表,手抖的厉害。

但那好像不是他的手,捏的时候不疼。

是周徐映的……

假的,周徐映不在这。

他一定是在做梦。

贺谦疲惫地闭上眼。

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天花板是白的,吊瓶正往下滴着盐水,他掌心发凉。

“醒了?”

凉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贺谦移眼看去,周徐映浑身湿透,眉头紧蹙,额上的黑发滴挂着水珠。

贺谦薄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只能从胸腔中挤出一个沙哑的“嗯”字,眼眶极酸。

窗外还在下着暴雨,雨水打在铁窗上的声音大的可怕,昨晚比现在的雨下得还要大。

泥泞狭窄的山路,脚一踩下去,泥能裹住鞋,跟着走上几米。

“周先生。”医生从门外进来,身边跟着的带队律师看见贺谦醒了,“小贺,感觉怎么样?你昨晚烧到了40度,还是周……”

“什么事?”周徐映打断律师的话,看向医生。

“医院门口那对……”

周徐映用眼神打断了医生的话,迈开长腿往外走。

贺谦躺在病床上,浑身无力,老师上前慰问,医生留下给他重新测体温。

周徐映往医院大门走去,来往的人都在津津乐道着一件事,多是心疼与好奇。

唯有周徐映,憋了一腔怒火。

他眼底一片阴森,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

他走到医院门口,台阶外跪着一对老夫妻,老爷爷旁边还放着拐杖,身体佝偻着,仿佛要被这瓢泼大雨打碎。

保镖撑着黑伞,周徐映走到伞下,站到了那对老夫妻面前。

他们不停地抹着泪,道歉、乞求,苍老的手湿哒哒的,他们不敢握住周徐映的裤腿,怕脏手蹭坏了昂贵的衣服,怕被踹开。

周徐映来他们家时,是半夜,带着一帮子的人直接把门踹开,抱走贺谦连夜送去医院。

他们不认识周徐映,只知道许多人都怕他,这样的人一定有权有势,可以打赢官司。

没人逼他们,但他们在这跪了很久,想求周徐映帮忙打官司,想要那笔补偿金。

他们还想向贺谦道歉,但他们没钱,只能拿命抵。

他们已经是半只脚已经迈入棺材的人,不怕死,腿也可以不治,但自家孙子还要读书,还要钱。

所以他们执拗的要着那笔赔偿金。

周徐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讪笑着身体都在抖,“你孙子的前途是前途……”

“他的命是命……”

40度的高烧,如果他当晚没找到贺谦,贺谦烧傻,或是死在床上,又或是他背贺谦下山时出了意外……

周徐映会疯。

真的会疯!

他并不是贺谦,对谁都会有怜悯,更不会被道德绑架。面前的这对老夫妻是自私的,他也是。

贺谦二十岁,才二十岁!

周徐映不能让贺谦连二十岁都活不过!

更没法让贺谦在他面前,再死一次!

周徐映深深地吸了口气,阴沉的目光,如掺了毒般冷血。

他冷漠的态度,近乎是碾着人的骨头离开的。

这次,周徐映要秉着成年人的自私,为自已筹谋一次!

他要和贺谦结婚!х

像……另一个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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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谦看着盐水袋里越来越空,老师给他喂了些粥,医生说体温降了点下来。

医生说贺谦凌晨被送来的时候,烧的厉害,就拽着周徐映的手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