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宅地处在郊区,可以放烟花。

换而言之,身处如此偏僻之处,算贺谦想逃,也没法逃。

这是一座为他而建的城堡,关着他这只小雀。

23:59分,烟花准时被点燃。

一束流星般的烟火在贺谦眼前,绚烂绽放。

贺谦的脸,被烟火照的透亮。

围墙之外一道黑影站在黑暗中,手中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火,望向周宅楼顶。

靡丽的玫瑰雕刻上,衔接着刺手的玻璃。

贺谦冰冷的脸,被衬的更加锐利。

烟火的斑斓,给贺谦裹了些许温度,总归没那么冷了……

烟火燃尽,重归黑暗。

贺谦盯着手中的仙女棒,“幼稚,哼。”

这声轻哼,意味不明,像是在说谁。

贺谦点燃仙女棒,玩灭后还盯着看了许久才走。下楼时,管家端来牛奶。

“贺先生,喝完再睡吧。”

贺谦接过,咕噜咕噜的把牛奶喝完后回了卧室,他从枕头底下取出红包。

是管家给他的那个……

红包封面漂亮的过分,上面还有瘦金体的拓印,写的是:长命百岁。

贺谦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一百块大钞。

贺谦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枕着睡。

不知道为什么,贺谦今晚出奇的困,他侧身看着古黄色的小夜灯,没意识的睡着了。

一道黑影踩着冷风进来,手腕上缠着黑红色丝绸,又长又细,恰好能遮住贺谦的眼眶。

周徐映将丝绸取下来,系在贺谦的眼眶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他痴迷地握住贺谦的手,贺谦的手冰冰凉凉的,周徐映给贺谦搓暖。

贺谦耸着肩,精致好看的锁骨,格外蛊人。周徐映俯低身体,在贺谦耳边说着暧昧、病态的话。

如果贺谦清醒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

但现在不会,贺谦什么都听不见。

贺谦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轮廓,吓得十指紧扣的手收紧,抖了一下。

“周、周徐映……”

贺谦试探性地喊。

“嗯。”磁性沙哑的声音,带着热气萦绕在贺谦脖颈上。

贺谦再次睡着,只是一眼,他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

周徐映给他戴上戒指,尺寸格外合适,对于贺谦他再了解不过。

他知道贺谦该穿多大的婚服,戴多大的戒指……

甚至知道他该躺多大的棺材。

他们在一起了二十一年,他对他了如指掌。

贺谦,就是属于他的。

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

贺谦醒的时候,手轻轻动了动,酸痛即刻牵动全身。

他本能的往身侧一探。

没有人!

没有温度。

所以……周徐映没有回来,他做了个梦?

梦见周徐映了……?

贺谦脸一烫,看着干净的床单,眼神却不清白。

他立马把床单还有被单全部换了,嗯……还有枕头。

他把东西换下来后,卷成一团,丢进了洗衣机里,试图清洗昨晚噩梦。管家喊贺谦吃早餐,善意的提醒道:“这两天还会下雪,没法晒,只能烘干。”

“晚一些,我帮贺先生把被单……”

“不用,我自已来!”贺谦立马抢断,声音都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