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周徐映去了林叙家,不说话,只在沙发上坐着抽烟,林叙起身给周徐映调了杯酒,往他面前推。
“有心事。”
周徐映吸了口气,“没事。”
紧蹙的眉峰,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今天,是4月23号。
周徐映殉情的日子。
他指腹搓过眉骨,怎么也没法舒展开来,喉咙紧的发哑。
林叙捧着书进了书房,把空间留给他。
周徐映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点酒而已。林叙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没听周徐映说过太多事。
周徐映是个情绪极度内敛的人,太多事闷在了心里。
所以才会坏,才会病。
他捻着烟,仰头靠在沙发上,抽了一支又一支。
期间,他看了许多次手机。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周徐映坐了半个小时,走到书房敲了敲门,示意林叙他要走了。
林叙出来送他,到车库的时候,林叙看着他,“你真的不考虑告诉他?”
这个问题,林叙问了不止一遍。
周徐映拉开车门,“我告诉他,他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他一点点给贺谦堆砌出来的希望,不想被真相摧残。
贺谦当他是个疯子,恨他,厌他都无所谓。
修长的身影压身进了车里,弯腰时,压在车顶上的手明明在抖。
周徐映,如此难过。
他千方百计的给贺谦活下去的希望,将自已置身事外。
周徐映,好像可以不用活。
他让司机开车到了郊外墓地,他娴熟的走到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没有名字,没人知道,四年后,这会是他的坟。
旷野的风,吹来是凉的。
“叮咚。”
周徐映的手机响了。
一条垃圾短信。
周徐映将屏幕合上,抬手摸了摸墓碑,风更冷了。
“叮咚。”
周徐映的手机又响了。
是贺谦的信息。
贺谦:【周徐映,我饿了。】
周徐映看着信息,视线被一层白雾蒙住,白茫茫的瞧不清上面的字。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贺谦:【还在忙?】
贺谦:【晚安。】
周徐映将打出的字删了。
他离开了墓地,往一座荒废的钢管厂走去。钢管厂的木椅上,绑着一个人,被捆在椅子上,眼睛在往下流血。
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烟味,那人咳嗽着说话。
周徐映什么也听不见……
像是疯了一样。
-
周徐映回了周宅,给贺谦做了碗小馄饨端上楼。
现在是凌晨一点。
贺谦没睡,但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