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本撕了一页给我画了一张粗糙的小地图,生怕我找不到,还想带我过去。

我笑了笑,婉言谢绝了。

女孩一脸失望,只是招呼我要是找不到地址再过来问她。

我顺着女孩画的地图,居然很快就在错综复杂的地形里找到了一栋看起来陈旧沧桑的水泥楼,墙面早就斑驳,看不出是什么年代建的,楼层也高却没有装电梯,楼道里光线昏暗,贴满不入流的小广告。

停在一扇简陋的老式纱网防盗门前,我抿了抿唇,轻轻敲了敲门。

“是谁呀?”我听见房间里女孩的清澈嗓音。

另一道女声回答:“我去开门。”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安宁的脸。安宁看见我,先是露出一丝释然,随即又有些紧张地朝背后看了一眼。

“安宁姐,是谁啊?”里面的女孩又问。

安宁刷地拉开防盗门,拉住我的手将我拉进房间,又将门关上,对里面扬声道:“你看谁来了。”

这套公寓是个简单的两居室,客厅狭小,连窗都没有,只放了一张半旧的布沙发,上面盖着一条柔软毯子,隔着一张小茶几,对面是电视柜和电视。

夏冬梅推开浴室的门,大概刚洗过澡,头上搭着一条毛巾,微微歪着头轻轻地擦着头发,一边走一边说:“是快递吗?”

我看着夏冬梅,她头发染回黑色了,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半旧T恤,和一条又薄又软的家居长裤,她这一身在以前和我住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感觉喉咙滞了一滞,我轻轻开口:“夏冬梅。”

毛巾盖在她头上,有些遮住她的眼睛。夏冬梅的脚步顿住,正在擦着头发的手也停下,就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安宁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夏冬梅一眼,对我道:“我去买点菜,中午在家吃吧。”说完也不等我和夏冬梅说话,拿起茶几上的钱包和钥匙径自出门。

我和夏冬梅两个人站在客厅,谁也不动。

站了不知道多久,我实在忍不住开口:“你不吹吹头发吗?”

现在天气热了,其实不吹也没什么,只是我找不到别的一时该说什么。

夏冬梅小声哦了两声,逃似的跑回浴室将门关上,然后里面传来嗡嗡的吹风机的声音。

我等了好久,吹风机的声音都没停下,站得有些累了,我在沙发上坐下,又不知多久,浴室的门才重新被打开。

夏冬梅头发干了,还用皮筋把头发绑起来,露出一张嫩生生的漂亮脸蛋还有白嫩嫩的脖颈。夏冬梅微微低着头,声音也小小的:“您先坐,我给您倒点水喝。”然后也不等我答应或是谢绝,自己又跑到厨房烧水,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过了一会,夏冬梅端着一杯茶出来,放到我面前,有点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手,小声说:“这个茶叶安宁姐朋友送的,她说很好的,您应该能喝的。”

以前夏冬梅给我当过保姆,知道我难伺候,茶也是喝的,但是喝的都是别人送的稀罕货,好多看不上的尝都懒得尝,直接给夏冬梅让她拿回自己家里了。

夏冬梅不敢看我,脸上有些紧张,看我没懂,又小心问:“我,我给您倒杯水也行,就是没有您平时喝的矿泉水,烧的水是楼下水站买的,怕您喝不惯。”

我看着玻璃杯里的茶叶上下浮动,抿了抿唇,端起玻璃杯。夏冬梅知道泡茶不能用滚水,特意调了温度,放了一会,也不太烫了,我轻轻喝了一口。

夏冬梅看我喝了,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又去厨房洗水果,把葡萄洗好了端出来。看我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又大着胆子问:“那个,那个茶还行吗?”

我又垂眸看了一眼杯子了根根直立的茶叶:“还好吧。”

夏冬梅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