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一切毫无察觉,看着他走近,露出笑容,想冲过去抱他,但被母亲拉住了。
大厅里汪妈正在指挥着人给新来的男孩布置房间,茶几上凌乱堆着从花园剪来的鲜花,上面带着雨水,芬芳扑鼻,娇艳欲滴,可有些已经被随意地丢在地毯上。
我不知道以前的季蕴是不是也这样沉默,只是从那一天起,我就从没有见过季蕴肆意地哭过或笑过。
季蕴没有行李,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他住进李家的第一天,脱掉湿衣服,换上的,是我已不喜欢的,明显不符合他身形的旧衣服。
汪妈请了摄影师。他和母亲坐在客厅深棕色的欧式刺绣沙发上,摄影师试了好几个构思,都没有想好应该让我和季蕴站在什么样的位置。
我挤在他们两个中间,季蕴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摄影师摇了摇头,我失望地站起身,绕到沙发后,轻轻抱住母亲的脖颈。
那天母亲戴了一串她喜欢的灰色珍珠项链,我的手拉扯着项链,母亲发觉我抱住她,露出笑容,摘下项链给我玩耍。
母亲那天一直板着脸,直到我过去抱她。
摄影师看见母亲的笑容,也不由露出惊艳的眼神。
我习惯了其他人看母亲的眼神,一点也不意外。
母亲拉了拉我的手,我拿着项链,过去坐在她旁边,被她亲了亲,抱在怀里。
摄影师在镜头后看着画面,摆了摆手,示意季蕴也凑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照片里,他和母亲坐在中间,我和季蕴坐在他们两旁。照片角落的桌面上堆着还未修剪的花朵。
那是我和季蕴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片。
“季……季蕴哥……轻一点……”
我几乎快要被撞下床,只能死死扒着床沿,小心用四肢支撑着身体,以免被季蕴撞下去。
我没想到季蕴精力这么旺盛,昨晚回到房间已经凌晨两点钟,做了一次之后,睡到清晨七点,我只是看着他睡脸情不自禁亲了他两下,却没想到将他吵醒的后果就是现在小心翼翼压抑着声音,生怕有人从门外经过发现里面发生了什么。
相框仍然倒扣在桌面上,昨天连床头灯都忘了关就睡着了。
刚才汪妈过来敲门,我小心翼翼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但还是担心床吱呀吱呀的响声会让门外的人起疑。好在汪妈一向心疼我,知道我昨晚睡得晚,舍不得硬叫我起床吃早饭。
可此刻床头柜的电话又响了,不用猜我也知道,这回不会是汪妈,只能是母亲了。
铃声叮铃作响,持续这么久,就是猪也要被吵醒了。我本想等母亲打一会自己放弃,谁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铃声就好像不会断一样,响了整整三分钟。
“季蕴哥……嗯……停,停一下,我接……一下电话……”我小声哀求,回过身扶住他小臂,可怜看着他。
刚睡醒的季蕴还没有像平日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那样将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发丝有些凌乱的散在额头前,双手压在我腰上,居高临下看着我。
季蕴见我回过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顿了几秒,然后微微露出笑容,手从我腰间松开,然后轻轻俯下`身,从后面抱住我,手臂从我旁边穿过,竟然直接拿起话筒,放在了我脸颊边。
青青啊,怎么这么晚还不起床?都十点钟了,小戈都吃过早餐了,在客厅等你,打了这么久电话,你怎么还不下来啊。
蒋戈应该就在母亲旁边,我听见母亲的声音离话筒远了些,笑着和蒋戈又说了我懒惰不懂事了云云。
“啊……我……”季蕴竟然又撞了两下,我眼眶一湿,险些叫出来,赶紧捂住嘴唇,颤抖着喘了几口气,才努力撑着声音不发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