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观察我,观察我一点一滴的反应,看我对他的靠近排斥还是期待,然后分析我,凭借他对我的了解再决定他要怎么做。
他看我因为他的靠近兴奋的时候就折磨我,看我患得患失,满心算计,被渴望焦灼,像个自作聪明的可怜虫。如果看我对他的冷淡感到受挫再转而诱惑我,给我一点希望或者回应,我像一条脖子上戴了项圈的狗,绳子又被他收紧,摇着尾巴再等他抚摸。
可我现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我有点害怕。
我本以为季蕴不会想让我出现在他面前的,他想要的都得到了。不管是公司、房子、名誉、属于我父亲的财富的所有权。
所以一而再,再而三,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想拿走什么。
我有些懊恼现在家里没有人,哪怕是陈陆都行,起码我不用一个人面对季蕴。
在我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我又回到了被他剖开审视无所遁形的丑陋样子。
季蕴低着头看我戒备地守在门口,又勾了勾唇角,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声音反倒很宽容:“别闹脾气了,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先吃点东西,不然又要胃疼。”
我这才注意到季蕴手中提着一个便携的保温手提袋,因为里面装的东西太多,袋子的拉链没有拉紧,露出里面是几个保温饭盒。
我愣了一下,感觉胸口又闷闷发痛。
只是在我发呆几秒钟的时间,季蕴已经揽住我的肩膀,看似温柔但是其实根本不容我挣脱地将我带进房间关上门,嗓音低柔:“不要再门口站这么久,邻居会好奇,先吃饭好不好。”
根本不是疑问句,更没有我回答不的机会。
季蕴进到房间就不再钳制我,走到餐厅把保温盒取出来打开,然后进了厨房,他看到挂在门后的围裙,看了几眼,摘了下来,不知道再想什么,看我在傻傻看着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又转身去取碗碟,但他也是看了一会,放进水池里重新洗了一遍才出来。
“我今天下班早,买了活鱼,做了你最喜欢的鱼汤。还有排骨和青菜。可惜没买到活虾,不然还能给你白灼一盘,现在只能做成油闷的。”漂亮的手指哪怕是握着筷子也赏心悦目,细心地把菜放到被他洗过的餐碟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手指上有些伤痕,我盯着看了一会,移开眼睛。
但季蕴还是注意到了,抬起手看了看,又对我笑笑,漫不经心地说:“哦,我怕市场清理食材不干净,所以才自己刮了鱼鳞,可能不小心伤到,没什么。”
我眼睛看向一边,抿了抿唇,忍着不说话。
季蕴看着我的反应,又勾唇笑了笑,在桌边坐下:“还热,味道应该也还好。快吃吧。”
我站着没动。
季蕴唇边的笑意慢慢退下,看着我的眸色深沉下来。
我有点无措,我知道季蕴不喜欢我,恨我,但是他很少这样直接地冷眼看我。当然,也可能他经常这样看我,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季蕴身上的压迫感让我有些想逃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好像看出我的惶然,所以只是片刻,又笑得温柔,好像刚才的阴沉只是我的错觉,全都不见了:“乖,你吃完我就走。”
我有点怀疑地看着他。
季蕴的眼睛隔着镜片看我,微微弯起来,极有耐心地用筷子夹了菜放到碗里,又放到他旁边的位置,拍了拍椅子,让我过去吃饭。
我想了想还是坐了过去,我姑且相信,季蕴又不是地痞无赖,骗我也总要高级点,没必要在吃个饭上还要骗我,但我还是说:“陈陆一会就回来,吃完你就离开,我不想他误会。”
我本来预想季蕴听见我提到陈陆肯定会生气,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笑着捏了捏眉心,似是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