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进去,房间里只开了床头一盏台灯,夏冬梅半靠在床头,换了一身睡裙,应该是李盈盈的衣服,白色的拼接着漂亮的蕾丝和刺绣,倒是和房间里的丝质床品意外和谐。
夏冬梅大概猜到是我,所以情绪很舒缓,一点没有紧张,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身旁光线温暖的台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陆那个人说话一向都这样,你和他相处过,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其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说我是专门过来安慰她,希望不要被陈陆的话伤到,显得有点此地无银,好像更把这件事放大了,可是不说的话,我又知道夏冬梅真的不开心,不知道应该怎么开解她。
夏冬梅没看我,眼睛仍是望着台灯,嘴角微微笑了笑:“遇青哥,你是专门替陈陆来向我道歉啊。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啊……”
我微微一滞,听了夏冬梅的话才意识到,我好像真的是在这样做。
夏冬梅用手在玻璃灯罩上抚摸了一下,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笑意:“遇青哥,我怎么觉得你这样是把他当做自己人,却我当做外人啦。”
我抿了抿唇,朝夏冬梅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耐心道:“才不是。只是他说话一直这样口无遮拦,谁听了都会不舒服。”
夏冬梅垂下眼睫,小声说:“他就是很讨厌,我不喜欢他。”
“正常人都不喜欢他。”难得听夏冬梅嘴里讲别人的坏话,我赶紧附和。
“我不是因为他对我不好所以讨厌他,我讨厌他是因为他总欺负你,在安宁姐家就是,在这里也是。”夏冬梅抿起唇,脸色有些郁闷,“这种人就很讨厌,我讨厌他,也讨厌季蕴。”
我看着夏冬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冬梅垂着眸子,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继续道:“他们这种人就会欺负人,可是我又没办法。要是……要是……”夏冬梅的话顿住,她似乎在思索什么,但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勾了勾嘴角,忍不住对她笑了一下:“没事,他们不是也没把我怎么样吗。”
我都无所谓了,还能怎么样呢。最坏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夏冬梅摇头:“他们才不会这样就停下。”
我微微笑了笑,没再说话。
夏冬梅叹了口气,小脸上带着忧愁神色,也不知道把我的话听进去没有,但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我露出笑容,指了指台灯:“这个灯好漂亮。”
这个家居用品品牌是我刚好认识的一个Y国设计师手工品牌,灯面罩布是手绘的风景油画画底,再让玻璃匠人手工做成的立体工艺,价值不菲。我母亲也收藏过几只这个品牌的花瓶,她还因为排期太长发过一次脾气,最后是林宗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给她搞到了VIP身份,但也花了足足大半年才拿到第一支成品。
想了一下我应该还有销售的联系方式,便开口:“你如果喜欢我订一支送给你,不过就是要等久一点。”我耙耙头发,“那个设计师还挺难搞的,估计现在去排,不插队的话要一两年了。”
夏冬梅睁大眼睛:“那么久?”她又端详起台灯,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一件普通的日用品可以这么金贵,“谁会花一两年去买一支台灯啊?”
我挑挑眉毛:“我妈妈就是这个设计师的忠诚顾客。”
夏冬梅顿了顿,语气又弱下去:“你妈妈喜欢的……那这个东西肯定很贵了。”
“还好吧。”我怕价格吓到她,只好安慰。
夏冬梅不知道为什么又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我:“遇青哥,我听安宁姐说你的行李都拿走了,是不是你就会在这里住下去,不回香樟巷了?”
“我毕竟是借住在安宁家,你们两个女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