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像个完全屈从于本能的动物一样,连起码反抗的姿态都做不出来。

在不断地挣扎和冲撞间,床忽闪忽闪地晃个不停,我的手臂也在床框上晃动。忽然感觉手腕上的皮带送了一些,我心底颤了一下,暗暗试着抽出手,右手竟然真的抽出来了。

我下意识张开眼睛,回头刚好对上陈陆的眼睛。

细长的眼睛,眸色暗沉,极认真地看着我的脸,好像想从我表情里研究出什么,或者就是单纯地享受我被他踩在脚下摩擦的愚蠢样子。

这个变态……

眼角余光扫到床角陈陆扔过去的西服,想起他好像放了支钢笔在上衣的口袋。

我眼睛看着陈陆,他也看着我的眼睛。

两个人好像都忘了说话,只有我自己的喘息时浅时重,夹杂着浅浅的哭腔,听起来软弱又丢脸。

我抓到钢笔了。

刚想怎样能不被他察觉地把钢笔的笔尖拔出来,就听见陈陆漫不经心的声音:“我给你机会,你敢刺进我脖子里吗。”

握着钢笔的手僵住,我看着他眼睛,感觉自己的肌肉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陈陆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嘶”了一声。

我的脸腾地一红,羞耻感汹涌过来,才意识到我刚才像是在刻意夹紧他那里。

陈陆又勾着唇角笑了一下,似乎突然发了好心,看出我脸已经胀红,没有更加狼狈的可能了,将脸颊埋进我颈窝,声音低低,嘴唇就擦在我耳边,还带着笑意:“敢不敢,你就这么一个机会。”

钢笔就在我手里,我刺进他脖子里,血就能喷出来。

我能一下杀了他,所有他给我的侮辱,我都能报复回来。

陈陆微微抬起身,看着我,用手摸了摸我还肿着的脸颊,埋在我身体里。

一下,一下。

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

我咬着牙,眼眶里慢慢渗出泪水,隔着眼泪看着他。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我做不到。

弹簧床陷下又弹起的时候,我有点恍惚,那种微弱的失重感,还有身体里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还混合着说不清的什么,让我看着他,好像失去所有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

他知道的。

他故意的。

他知道我快要到快感的临界点,也知道我不会真的杀了他。

他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

不用钢笔。

撕碎我的尊严和灵魂,和沾着灰尘和汗水的身体一样,沾着粘腻下流的体液,变成一堆一文不值的烂泥,被他踩在脚下,或者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地侵犯。

是啊。

我就是这样没用。

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

可是可以杀了他又怎么样,他比我更清楚,我其实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我活该被人践踏,我就是一个手里握着武器,却用不出来的废物。

陈陆他早就知道。

钢笔被用力丢到地上。

我不在乎了。

就这样吧。

足够丢脸了。

没什么了。

陈陆看着钢笔掉到地上,微微皱了皱眉,抬起手似乎想伸到床下。

我用手攀到他后背上,他肩膀很宽,我的指甲在他肩胛骨上用力划下去。

陈陆的手一顿,背吃痛地拱起,我又赶紧用双手环着他的后背,将他压下来,让他完全压倒在我身上,小声哭着咬住他肩膀。

陈陆闷哼了一声,他没想到我会抱着他把他拉到我身上,下沉的时候猛地刺入到完全进入。

我这时候才发现他之前一直都没有完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