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来换取邵秋的健康,但显而易见的是,对他来说,这个“一切”是有范畴的。
起码绝不包括他的自由和生命。
面前这个青年的话不能相信,邵学凡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说服自己:他跟自己有仇,就算自己死了,他也不一定会救小秋。
这种理智的“冷静”让邵学凡的心里好过了一点,那种见死不救的痛苦消退了一点,他的潜意识几乎立刻做好了风险规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柳若松。
他是骗子,邵学凡想。
柳若松从他的犹豫里看出了答案,他忽然觉得好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问邵学凡就是这样,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一向愿意慷他人之慨,可一旦涉及到他自己身上,就同情也没有了,大义也没有了,只剩下自保来。
“算了。”柳若松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不想再做噩梦了,所以咱们都给彼此一个痛快吧。”
柳若松说着从枪套里拔出枪,他缓慢地拨开保险,轻轻扣住了扳机。
邵学凡的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从地上爬了起来。
无论如何,求生总是人的本能,面对高杀伤力的热武器,很少有人能坦然自若。
他下意识地顺着卧室另一边的阳台门向门外跑去人在濒死时总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邵学凡也不例外,他动作踉跄却飞快,只眨眼间就从阳台处扑了出去。
柳若松几步越过栏杆翻出去,刚抬起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他愣了愣,偏过头去看,才发现傅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柳若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饶是他确信傅延不会因为邵学凡而指责他,他还是本能地感到了一点不自在。
“你想让我放他一马?”柳若松低声说。
傅延没有说话,他的手指顺着柳若松的手腕往前攀了一点,握着他的手扣紧了扳机。
几乎是在他开枪的一瞬间,邵学凡就被一块埋在土里的硬石绊摔了,傅延射出的那枚子弹落了空,狠狠地扎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但邵学凡不知道是摔到了哪里,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不是。”傅延说:“是我枪法比你好。”
枪械后坐力极大,柳若松半个身子都在发麻,他望着邵学凡倒地的背影,整个人有些愣愣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走上前去,俯下身查看了一下邵学凡的情况。
傅延没有跟他一起,他站在原地看着柳若松的背影,手上还留着一点开枪后的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