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想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获取一点邵学凡的帮助。
方思宁收拾好了行李,然后犹豫了一瞬,伸手在脖颈上摸了摸。
他脖子上带着一根皮绳,皮绳的下端拴着一个不锈钢的U盘,正是邵学凡之前给过他的备用秘钥。
外面变成这个样子,方思宁自己摸不清情况,所以没有完全跟傅延说实话。
其中第一条,就是邵学凡当年交给他秘钥时,曾对此有过交代。
“如果有一天你要用这个东西,就把它交给邵秋。”彼时,邵学凡将他叫进办公室,捏着U盘认真地说:“里面有二道密码锁,他知道密码是什么。”
“真的吗,老师。”方思宁显得有些犹豫:“可是小秋他……”
方思宁显然知道邵家父子不合的内情,他说得很委婉,但也足够邵学凡听明白了。
别说什么交托重要大事,就这种父子间的“默契”,方思宁也能确定他俩人之间绝对没有。
“你只要这么告诉他,他会知道的。”邵学凡说:“其实不管他怎么看我,我终归是他父亲。”
“好吧。”方思宁叹了口气,犹豫地收下东西:“这里面装了什么,老师方便告诉我吗?”
彼时邵学凡沉默了很久,他坐在窗边,深秋的阳光落在他佝偻的身躯上,衬得他像一只暮色下的蜉蝣。
“我这辈子,做过很多研究,其中有好的,也有坏的。”邵学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学界里对我的态度褒贬不一,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我没后悔过。”邵学凡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
“老师,学术研究本来就是要辩证的东西。”方思宁宽慰道:“您的学术造诣放在那里,也不用多想别人的眼光。”
“你说得对。”邵学凡抬起眼睛看着方思宁,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涣散了一瞬又聚拢,语气沉沉地嘱咐他:“思宁,你记住一件事科学永远是无罪的,我们只能往前走。”
“……如果走了错误的路,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将错误的道路拨正回来。”方思宁喃喃自语地重复道。
邵学凡是他的老师,时常见缝插针地教导他,他也因此吸纳了不少邵学凡的思维模式。
这类谈话他们有过许多次,方思宁现在转念想想,总觉得这个备用秘钥里装着邵学凡早已看透的某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