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明白,迟早有一天,傅延的身体会没办法承载病毒,他会像艾琳一样真正变成一个丧尸,跟外面的普通丧尸没有两样。
他不好说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边觉得那一天早点来也好,否则这么消磨下去,人都磨废了。可另一边,他又控制不住地为彻底失去傅延而感到恐慌。
柳若松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苛刻地在脑子里演练那天到来的场景。
他要先习惯这个,做足心理准备,只有这样,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才能从容地面对傅延。
但柳若松没想到,世事无常,饶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结局也可能跟想象的完全不同。
那天之后,他一直自我洗脑一样地演习最坏的场景,他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试图让自己更自然地接受这件事。
他甚至给自己规划了一个阶段,试图让自己慢慢“脱敏”。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之后再没见到傅延。
在那次见面后的三个月,柳若松照常递交申请,可这次邵学凡拒绝了他的要求,并提高了警戒等级。
柳若松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傅延的身体状态彻底失控了。
具体是怎么个“失控”法,柳若松不得而知。关于傅延的事情是实验楼的一级机密,没有邵学凡的公开,谁也不能跟他说更细节的东西。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傅延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暴起伤人否则邵学凡不会一天三遍地往楼上跑。
柳若松悬着心,他还记得自己那个苛刻的重启条件,现在不怕傅延变成丧尸彻底死亡,只怕他自己看不到,就没法再次重来。
他辗转反侧地想了两个晚上,最后咬咬牙,给邵学凡递上一份申请。只说如果傅延有一天牺牲,麻烦请他去收尸。
这条申请送上去之后石沉大海,柳若松本以为邵学凡懒得理这种儿女情长,谁知在两个月之后的某天里,邵学凡身边的秘书忽然跑来找他,请他去会议室开个会。
邵学凡从来没主动找他要商量什么,柳若松几乎当时就明白了什么,手一抖,打碎了一枚试管。
“柳工?”秘书问。
“好……好,就来。”柳若松回过神,连忙说:“马上。”
柳若松本以为,邵学凡是叫他去“收尸”或者什么,可没想到推开会议室大门,会议桌左右却还两边站着不少人。
军区现任的“一号”坐在正中间,邵学凡带着团队坐在会议桌一侧,另一侧是几个其他项目的研究人员,以及医疗部分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