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一怒之下把偷来的“这辈子”也收回去。
那柳若松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这种上天的馈赠来得莫名其妙,根本不在科学认知的范畴内,他们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处处要受掣肘,每走一步路都要权衡再三,在情感和风险里来回撕扯,然后找到个岌岌可危的平衡点,才能一脚踏出去。
柳若松有时候会觉得,他整个人快被这把双刃剑劈裂了。
他一方面感激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让他没有在那么多年前就失去傅延;但他一边又憎恨这个“宿命”,因为它看起来永无尽头,只要走错一步路,就是悬崖断壁的绝路。
而他们又不得不走。
“很多事情,越想越吓人。”傅延接着说:“从前刚开始特训的时候,要上载人离心机,班里很多人害怕,上到4或者5的时候就开始手心冒汗,眼前发黑但实际上远没有那么吓人。如果不在外面给他们喊数,他们上到6也觉得没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
柳若松转头看向他。
“有时候,心里越琢磨,就会越发怵。”傅延说:“既然没法逃,那不如咬牙先冲上去,到时候就算遇到吓人的东西,也都顾不上害怕了因为你得打起精神想保命。”
他的声音不算温柔,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楚。他语气里夹着许多无可奈何的不得已,听起来分明应该是苦涩的,但或许是因为他一直笑着,所以听起来很让人安心。
傅延手心的温度比柳若松稍高一点,温热的触感从两人交叠的肌肤处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柳若松,柳若松默不作声地往他身边挪了挪,轻而易举地被这熟悉的问题哄好了。
傅延好像天生有这种能力,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的情绪。只要他还活着,柳若松永远不会有彻底失去理智的一天。
柳若松鼓噪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他沉默不语地握住了傅延的手,往他身边又挪了挪,也不在乎邵秋在不在看,侧身靠在了傅延身上,将脸埋在了傅延颈窝里。
傅延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柳若松深深地吸了口气,闻到了傅延身上极轻的肥皂香味。
邵秋没说话,他在后视镜里跟傅延对视了一眼,然后会意地将后视镜往上折翻了一点,避开了柳若松。
傅延放松了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偏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其实关于赵近诚、关于燕城基地的事,傅延没想太多他只是单纯地想解决这件事而已。
想要解决末世,他总不可能单打独斗,无论燕城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基地沦陷被丧尸入侵了,他也得回去才能再做打算。
回去的路程比来时困难一点队里少了两个作战主力,很多路径要重新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