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2)

十六年 柳若松方思宁 2545 字 1个月前

“在看什么?”傅延问。

“冯磊。”柳若松说道:“他刚还在后面送我们。”

傅延挑了挑眉,也回头去看,只是车辆已经离开了基地,回头也看不见什么了。

他没多在意,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接着摆弄了一会儿通讯器。

柳若松见他想跟赵近诚联络,便不再吵他,自顾自地靠在车窗边上,漫无目的地往外看。

C部军区基地这边不比A部军区,他们这里军用基地和民众聚集区似乎在两个地方,出了基地不远就是“野外”,有零星的丧尸在野地里活动。

不过三三两两的丧尸不足为惧,他们速度虽快,但也没快到能徒步追车的地步。D市的几条主干道被外勤组清理得很勤快,邵秋方向盘一拧拐上大路,权当没看见那些东西。

傅延“死而复生”,或多或少扭转了一点其他人的观念既然有一个先例在前面了,那那些已经变异的丧尸,或者正处于感染期的人有没有可能也“回溯”一下,像傅延一样自己代谢掉病毒。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有希望在,谁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

越靠近北方,外面的气温就越凉。车内温度还没完全起来,温度被外面的冷空气一激,在车窗上凝成一层薄薄的雾气。

柳若松用指尖在雾气上随手画了朵花,然后想了想,又在旁边画了个牵着狗的火柴人。

他随手一描,故意画得拙劣又幼稚,看着比幼儿园大班的水平还不如。柳若松被自己这水平逗笑了,转头想叫傅延来看,一回头却见他向另一边的车窗偏着头,行动耳机挂在耳朵上,表情有些微凝。

柳若松脸上的笑意淡去些许,猜想他是有正事要忙,于是没敢吵他,自己默不作声地回过头,伸手将那副被雾气熏得有些模糊的简笔画抹掉了。

他在冰凉的车窗上抹出了一块清楚的“空地”,得以让他窥见外面的天光。

天色愈加暗下来,在柳若松的眼里,大约是从“灰蓝”降到“靛蓝”,弯月影影绰绰地悬在天上,似乎他们每向前一步,外面的颜色就降低一个色格。

柳若松忽然想起他们从燕城离开那天,天色也是雾蒙蒙的不好看,但好在越走越亮,不像现在一样,越走就越沉。

柳若松很容易被这种环境气氛影响,他歪着身子,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只觉得那些下调的颜色明度最终都化为了实质性的情绪,一点点地压在他身上。

他凭空从阴冷的夜色中窥见了某种悲凉悠远的气氛,正如他所接受的艺术教育一样,仿佛这世上的一切元素颜色、景象、温度和气味等种种而来,都是命运预兆下的象征。

柳若松被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矫情搞得哭笑不得,他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努力甩出去。

但这不太容易他几次三番胆战心惊下来,越来越能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先是两次生离死别,紧接着又是几次大喜大悲,柳若松渐渐发现,他对傅延的在意程度直线上升,已经隐隐约约进入了危险线。

最开始时,他不安又惶恐,恨不得把傅延拴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都别干,也别去涉险。

但这显然不现实,先不说大环境需要傅延,光一个“重启”事件不解决,傅延就没办法真正意义上做个“普通人”。

再说傅延又不是个六岁孩子,说不上学就可以不去。

成年人的恋爱哪有那么多千依百顺和柔情蜜意,还不都掺杂着琐碎的现实和相处,互相尊重和互相体谅比什么都重要,柳若松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实在不想添乱。

何况他看得出来,傅延已经极尽可能小心又小心了,他几乎是尽全力在想解决这件事情,保全自身来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