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出炉的透明药剂,准备给他“无缝衔接”一下。
“他在工作。”邵秋在血管扩张和抽搐中模糊地听见他们蹩脚的口音:“他已经是自己人了,很好用。”
从那之后,方思宁再也没有出现过。
致幻剂加强了邵秋的感官,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药物影响下,眼睛里的红绿色块斑驳拉长,将黑暗的禁闭室染上诡异绚丽的颜色。人体很难跟药物抗衡,饶是邵秋极力想保持清醒,他也很难持续地进行三分钟以上的思考。
他在晨昏不辩的幻觉里挣扎了不知道几天,最初,他能隔着禁闭室的门听见外面雇佣兵们粗俗不堪的闲聊和咒骂,但不知道从哪一个瞬间起,外面的声音忽然集体消失了。
诡异的沉默蔓延了许久,基地里忽然爆发了一声极其刺耳的警报声。
邵秋被警报声刺激了敏感纤弱的神经,得以短暂地从药物反应里硬挤出一丝清明来。
然后……他听见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禁闭室的大门被霍然撞开,一个白乎乎的身影裹挟着寒风冲到他身边,几乎是踉跄着摔跪在地上。
“小秋。”邵秋听见那个白色色块这么叫自己。
致幻剂能提高感官的敏锐度,邵秋耳朵动了动,努力眯起眼睛,想从大片大片铺洒的色块中看清对方的轮廓。
他知道对方是方思宁,但他的脑子现在还处于药物活跃期,很难对这个结论展开更深入的思考。
“小秋,你没事儿吧。”一双冰凉的手胡乱地摩挲了一圈他的身体,最后停留在他的侧脸上,方思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他极短促地抽了口气,有点哽咽:“他们……对不起,我应该动作再快点。”
邵秋猜测,自己的模样应该不怎么好看,否则方思宁怎么会用这种要哭的语气跟他说话。
方思宁到底没有经验,他胡乱地摸了一通才想起来,这时候应该先给邵秋松绑,获取有生战斗力。于是他手忙搅乱地从脚边拽出一串钥匙,看起来像是刚才进门太急,不小心落在地上的。
基地里的警报声震耳欲聋,活像是恐怖片里的倒计时,方思宁紧张的手都在哆嗦,对了两次也没对准手铐锁眼。
他毕竟没有邵秋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越错越忙,强行深呼吸了一口,非但没缓解紧张情绪,还差点一口气噎住自己。
“没事。”方思宁也不知道是安慰谁:“你放心。”
他话音未落,一只手忽然落了上来邵秋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见一团白色的色块在面前晃,所以他的手第一次没找准落点,落在了方思宁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胳膊摩挲了一路,才最后圈住他的手腕。
“慢慢来。”邵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别急。”
方思宁又深吸了口气,可能是从邵秋的身上汲取了某种力量,他这次没再对错锁眼,轻松地把邵秋身上乱七八糟的束缚用具都一一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