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打趣压在郁青鸾身上,她只得低下头。

而玉泠雪,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这件戏服。

“我听说,这是你亲自绣的?”瞒了她一年,她都没见过这个花纹。

不听话的小鸟,是不是该受点惩罚?

又何况,某个坏小鸟,现在都还没回她消息。

“对。”郁青鸾不自觉的看着地板,碎发遮住脸庞,盖不住烧红的耳。

“很漂亮,你好厉害。”玉泠雪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些清澈的妩,就像她英伦风的本音。

也像她发梢缭绕的浅香,是月下盛开的第一朵玫瑰。

RosyMoly。郁青鸾记得这是她给玉泠雪买的第一件礼物。

也记得每一个旖旎的夜,玉泠雪是如何拉着她的手,把这份清雅点在她手腕。

于是甜香蹭过神女细玉般的肌肤,四处留情。

她们有一周没有再见,这香,也只在发尾残留了。

“谢,谢谢……”那股妩媚,只有与她偷过欢的郁青鸾听得出来。

耳根的红不自觉地扩散开,含羞草就这样收拢了叶片,声音都小到旁人听不见。

“我才要谢谢你。”玉泠雪结束了众目睽睽之下的“撩拨”,抬腿往更衣室走。

郁青鸾忍不住回头,视线跟在玉泠雪带香的发尾,随着翻飞的碎发波动。

礼堂的暖光打在玉泠雪身上,温热她的轮廓,中和她身上的疏离。

她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孤寒不冷,只是如江南的雨后,凉甜丝丝的入了胃,赶走沉闷的热。

郁青鸾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掌心方才牵过谁的指。

掌心的痒好像用来冷敷的芦荟,被玉泠雪的爱慕者撞出的疼也就这么消散了。

* * *

玉泠雪并不是戏剧社的人,她不过是被热情的戏剧社成员拜托,前来客串,扮演梨园里惊鸿一瞥的白月光。

戏剧社想在金秋晚会上出演民国剧目。

郁青鸾看过剧本,说实话,剧情挺狗血的。

她总觉得这爱恨情仇波折到如坐过山车的剧,不配玉泠雪。

玉泠雪可是清辉,是遥云。

是佛捡来温养的柳条,带着清泠泠的露。

是神女静心时弹奏的筝乐,飘飘然不曾消散。

是不曾落凡的仙,连人间的话都不会,遑论沾染一身烟火。

可她又善良得好似傻,力所能及的忙,她从没有过拒绝。

郁青鸾不忿归不忿,总归是拦不住玉泠雪的。

而一切不满,也都在玉泠雪穿着她的戏服出场后落幕。

不施粉黛时,玉泠雪只有渺远的清冷感,拉她入人间的是她始终温和的笑。

如今穿了隆重的戏服,戏服上跃动的鱼给她添了活力,抖花瓣的枝头为她点缀浓稠的美好和凋落的破碎。

而戏服整体的青色,如楚云河,让她瞧着质朴善良,是绣娘家亲切的好女儿。

“太漂亮了……”周围有人发出感叹,更多的人拿着手机在拍。

玉泠雪也没阻止,端着一如既往的笑,给了这些同学最大的自由。

郁青鸾也打开她98%电量的手机,几次卡顿后终于点进了拍照界面。

像素好差。画质好差。颜色好差。

“哟。”郁青鸾犹豫不决的动作被社长一声打趣吓没了。

“就知道你肯定也喜欢玉泠雪。”社长的语气,仿佛找到了同担的单推人。

“我不喜欢玉泠雪。”郁青鸾紧着手,咬出这句话。

社长哪儿信她。

只有坐在旁边默默抠指甲的向衍知道,郁青鸾嘴里的喜欢,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