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太阳穴,头脑突突的痛,像被千万根针扎了对穿。
昨夜喝醉的人分明不是她。为何独独她有宿醉的迹象?
玉泠雪低头看见自己的褴褛,愣一瞬,想起昨夜的疯狂。
“青鸾,昨天晚上”她猛地起身,想去找郁青鸾的身影,想把昨夜的事问个清楚。
郁青鸾到底是想yao她,还是随便谁都好?
“昨晚怎么了吗?麻烦你照顾我,我好像又喝的有点多。”
郁青鸾的声音再次传来,平静到非人的地步。
玉泠雪一番话卡在喉头。
像鱼刺。
她拼命呕拼命扣,也只能顺从着,把鱼刺咽下,任它划破喉管,刺痛胃壁。
房间门是锁着的。
郁青鸾要她去洗漱。
郁青鸾不认她们的夜晚。
……
玉泠雪把脸上的伪装全都擦掉。
眼角还带着连续反胃后的红,脸颊挂着生理性泪水。
她有许久没有看过自己原原本本的脸,看了一秒后又弯腰,胃里的酸楚涌上岸。
郁青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喝酒会断片的人。
昨夜的行为让玉泠雪怀疑她更是没有接触c药之类的东西。
那,为什么要说那么一番话?
是警告她,昨夜只是意外吗?
玉泠雪颤抖着,想要冲破卧室的门。
只要她这样毫无伪装,赤诚着面对郁青鸾。
郁青鸾是否不再有逃避的可能?
快认下她啊……
玉泠雪扭着门把手,转了两圈后忽然乏力,浑身酸软着跌坐下去。
其实,郁青鸾的意思很明显啊。
只要她梳妆好。
只要她保持之前的模样。
只要她以Glacier的身份出现。
她们就能继续相处。
不论郁青鸾究竟有没有认出她。
玉泠雪强打精神起身,捡起她的伪装,重新贴在脸上。
好绝情啊,比三年前更冷漠……
她把边角修饰好,上了比往日更重的颜色遮盖情绪。
原来唯有给出过爱的人,才能如此绝情。
“我洗漱好了,现在出发吗?”玉泠雪调整着声音,让她听起来没有那么痛苦。
门开了。
“走吧。坐你的车?”郁青鸾的脸也没了表情。
没有了昨夜的迷蒙、贪婪与痴恋,厌倦与怨恨。
只有镜面般的平静。
“嗯……我送你。”玉泠雪深吸一口气,牙齿都在颤抖。
她落后郁青鸾一步,险些掉了眼泪。
坐上车后,郁青鸾用余光看见玉泠雪泛红的眼尾,眼白密布的血丝。
不过一瞬,郁青鸾收回目光,闭上眼假寐。
她承认,掌控一个人,看她翻来覆去的烦恼,因为自己的一个举措心慌意乱猜得头破血流却始终得不到答案,是一件有爽感的事。
她好像报复了玉泠雪。回馈着三年前在风中枯等两个小时的自己、每次醒来看不见枕边人的自己、被不断失约忽略的自己。
可这爽感来得太快,走得更急。
就像一阵狂风,吹散一切有的没的,徒留一片空落落的白,其余什么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