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分量太重。

如今变成了死人,轻飘飘一把灰,装在盒子里都叫人察觉不到,捧在手里都只当那是羽毛。

自己却还比不过她。

“不是,言小姐。”饶是训练有素的保姆,也觉得言澜深这会儿的行为太过了。

“她都这样了,就不能对她好点吗?多关心她一下,让她快快恢复,这,这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有好处啊。”保姆说着,把言澜深带远了一点。

言澜深偏过头,依旧能听见屋内玉泠雪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呢?为什么不理我……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玉泠雪的声音带着她一贯的轻柔。呼吸都能掩盖这一声声低语。

“别,别生气,小鸟,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小鸟,我好后悔,你回来吧……”

可哭泣没法被盖过去。

言澜深和保姆对峙着,听见玉泠雪的抽泣。

起先很小声。

一边哭,一边抹。玉泠雪捏着那个针线盒,不断地抚摸着永远不可能回应她的死物。

“求求你,求你……小鸟,求求你,我真的知错了,小鸟,我,我可以改,都可以改,求你别走!别离开我!”

随着那针线盒长久的沉默,玉泠雪的声音也大了。

哭号声也不再能被掩盖。

她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挨了千刀万剐。

那个盒子躺在她怀里,被她死死的扣住,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跪在床上,头发盖住脸。

她坐着哭,跪着哭,捧着那盒子哭,看着它好像看着郁青鸾。

哭得断断续续,不断求着那个不会回来的人。

最后她把盒子摔到床上,抓着头皮,带出些许白发。

白发飞在黑暗里,好像她撕碎了她自己。

她成了一块支离破碎的布娃娃,一滴眼泪,身体就能飞出棉絮。

飞出她无用的血与肉,迟来的泪与吼。

“您别进去了,真的。”保姆听完了玉泠雪的号啕,心都揪痛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对着这样的姑娘都无动于衷,还执意要做她的事?

保姆又不好说言澜深什么,只能劝着她。

言澜深闭上眼,眼中有郁气。

她紧了紧拳头,最后松开手,转身离开。

“婚礼推迟。我去找医生。”

她离开了囚禁着玉泠雪的婚房。

玉泠雪还在那一间小小的屋子里,跟一堆死物,玩着假扮过去的游戏。

一次次的循环着,相识,相爱,争吵,最后永远是分离,是她怎么跑怎么追都追不上的离别。

她还是会给一个已经不再能回应她的人说亲爱的话,一次次,永不厌倦。

就好像从前,她们还能牵着手,一块儿走在无人的黑夜里。

那时月光朦胧,远处的路灯忽闪忽闪。

玉泠雪却不曾畏惧黑暗。

她知道,只要她转头,身边一定有一个人在。

那个人会搂着她,吻过她的发梢,安抚她的恐惧。

可惜……

如今她深埋在黑暗中。

就连郁青鸾送她的那么多礼物,都找不出一件。

只能沉溺于错乱的幻觉中,把无关的针线盒,当作她还活着的幻影。

……

“应该是受到严重刺激后,自我封闭。是她重要的人去世了,对吧?所以她构造出了一个那个人还活着的世界,或者说记忆。然后沉溺其中,不愿面对现实。”

医生说完,玉月姮拧着眉,把自己掐痛。

“有办法可以让她清醒吗?”她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