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不用谁吩咐,十安自觉收拾好碗筷、擦好桌子重新摆上茶具茶碗,然后提着食盒走去厨房清洗。

师父和师姐当他是孩子,有些事不会当他的面聊。十安倒也不在意,不用操心的生活多自在。

“师父见过太子了?”孟九思见十安已经走远,安心靠在椅背上。

玄之道长点点头。

“像吗?”

玄之道长端详着小九,摇摇头:“不太像,但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可能是我先入为主,总觉得你俩某些神情相似。”

孟九思笑出了声:“有可能吧。明日见章天师?”

“嗯,所以今晚我还必须去一趟金鱼巷。”玄之道长表情严肃。

当年走得仓促,他走之后,贞娘多久找来?发现婴孩不见后她又如何跟宫里交差?

金鱼巷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得找老街坊、邻居打听打听。

至于章益阳,玄之道长不屑地冷笑,那个又蠢又坏的大骗子。当年若不是为了小九,他才不会轻易离开京城呢。就在章益阳眼皮子底下晃荡,给他添堵。

“也不知道贞娘……还在不在……”

玄之道长偶尔会梦到贞娘,一对弯弯的眉眼冲着他笑。这十八年来,因为小九的缘故,玄之道长根本不敢跟京里的任何人取得联系。

孟九思目光微闪,“有机会我跟陈大人打听。”

“嗯?”玄之道长转头看她。

孟九思把上午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包括十安探听到的八卦。

绿树掩映下,师徒二人坐着的地方正对着门口,开着门,更能听清楚巷子里的动静,尤其马蹄声。

“如果他向着亲爹,要把陈家家产搞到手,那陈家的意外就不难破案了。”

“如果他心里有陈家,那伸向陈家的黑手就是安相。”

“当然也不绝对,但人性如此。”玄之道长看着小九,“不管哪一种,你今日在陈家占的那一卦,都会让他有所警惕,尽快来找你。”

“是,我就坐在这儿等他找上门。”孟九思笑了笑,展开扇子盖住脸,向后一仰,陈家府苑的布局在脑中清晰呈现,宅院阔绰,行走的仆人不算多,暗中倒是隐藏了不少护卫。

她要银子,大量的银子,总要找个突破口跟陈均绎要钱。仅仅堪舆神宫还远远不够,她要的是深度捆绑,真正结盟。

黄昏时分,寂静了一下午的白马巷里忽然传来马蹄声,从门前经过又远去。玄之道长招呼十安,两人从门口出去,留下孟九思独坐院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门外,乘风弯腰请进陈均绎。

他带着几分戒备接触到孟九思的视线。

小姑娘穿戴整齐,午后换回洗得浆白的袍子,头发高高束起,干净到近乎通透,正笑意盈盈地迎着他。

“你在等我?”陈均绎直截了当,她看起来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孟九思微笑颔首:“是,我想跟陈大人谈谈。”

“谈什么?”陈均绎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她。

刚刚进府,陈三和便匆匆赶来告诉他,小莲有喜了!只是日子尚浅,所以前几日大夫没瞧出来。今日是孟姑娘占卦算出来的。柳大夫也确认过,是滑脉无疑。

陈均绎高兴的同时,也若有所思,问陈三和为何叫人进府占卦?

陈三和呃了半天,回忆自己跟孟姑娘碰面的地点,说她是从甬道处自个儿进来的。

主动上门占卦?甬道那里可是上了锁的。

陈均绎默然片刻,忽然笑了声。觉得请回来的师徒三人愈发有意思起来。

陈三和被他这声笑激出冷汗,摸不准儿子的意思。

“爹,这回听我的,小莲有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