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之下,手举的蜡烛即将燃尽,露出一截下面的银色底座,隐隐翘起边儿。
“不好!”孟九思脸色大变,当即放下烛台,拽着李硯的衣袖拼命向后退。
她在书里读到过这种机关!
这是一种机关控制台,一旦上头的蜡烛燃尽,下面金属没了热度封存,快速冷却后便会启动机关。
便在两人后退之际,一排蜡烛中的一根突然熄灭,只听一阵金属链条的刺耳声从头顶响起,砰!砰!砰!砰!
棚顶降下一排排铁栅栏,钉在四周地面,像个笼子般贴紧罩住两人。
李硯的寒月刀刚才被孟九思投掷出去,现在双手赤空,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推不动面前的铁片分毫。
孟九思心头一沉,这是连环机关,待其余几根蜡烛全部熄灭,他们的死期就到了。怪不得胡总管迟迟不来,原来算准了这石屋是一道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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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天色刚暗,跟随孟九思的两名护卫回到白马巷,根据孟九思的吩咐来找陈均绎。奈何陈均绎去了朝云殿,两人空等了片刻,其中一人转念找到谢五,陈述事情经过。
谢五听闻一惊,相爷府是龙潭虎穴,姚大暗中几次都没探进去。孟姑娘前往,岂不是很危险?公子曾把她带去小船上,一定很看重她。
他赶紧翻身上马,飞奔朝云殿。
幸好,公子仍在朝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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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里,蜡烛的燃爆声清晰可闻,李硯急出一身冷汗,原来一开始让他骗孟姑娘进来,就不是什么关起来审问,而是绞杀。他怎么这么笨!胡总管的手段又不是没见识过,怎会还留孟姑娘活口?
又一根蜡烛燃尽,屋内光亮瞬间暗下来。
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金属锁链的恐怖响动,两人闻声齐齐抬头,呼吸短暂而急促!
棚顶骤然出现一排排闪亮的刀尖,密密麻麻,齐齐对准他们,像是会随时下落刺穿他们的皮肉!
还剩三根蜡烛!
两人明白,待最后一根光亮熄灭后,他们将在黑暗中迎接无数刀光的无差别洗礼。
李硯奋力去拽铁栅栏,铁笼依旧纹丝不动。
头顶铁链的金属持续发出“咔咔”的恐怖响声,仿佛刽子手在磨刀。孟九思努力稳住心神寻找破解之法,随着又一根蜡烛熄灭,闪光的刀尖欲试待发,逃生的机会愈加渺茫。
李硯汗水涔涔而下,生出无限懊悔,他不该偏听父亲之言,骗孟姑娘陷入死境。一着急,他张大嘴巴,按下孟九思肩膀:“你藏于我身下,头顶的刀光我来承受。”
孟九思明白李硯的意图,可即便李硯挡在上面,也不确保她就能毫发无损。再说,这石屋机关连环,躲得过刀阵,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死门。
“你动动脑子。”孟九思一把推开靠近的李硯,冷静道:“你先一步死,我后一步死,有什么区别?”
她透过铁栏杆看向几近燃尽的最后两根蜡烛,脑中飞快思考,只要确保热度不变,金属台不冷却,头顶的刀光便掷不下来。
那便持续发烫吧,能拖一时是一时。
孟九思抬起手臂,袖箭“啪”地精准击倒一根蜡烛,蜡油流出,眨眼间引燃了桌台,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这权宜之计太过短暂,虽说拖住了头顶上方的刀阵,却也带来烟熏炙烤,两人以衣袖掩住口鼻,心中都明白,若一刻钟后还离不开石屋,高温烟雾的吸入也会双双殒命。
火势蔓延得很快,黑烟升腾,一小缕细细的烟雾攀上金属屋顶,顺着刀阵的细缝钻出石屋,在墨黑的天空中格外显眼。
相府占地很大,加上府中众院落静悄悄的,没有预想中的打斗声,陈均绎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