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应该是做过吃里扒外对不起陈家的事,才引来陈均绎以他做局,拖李崇光下水。

“大人换了一些府中守卫?”孟九思过目不忘,短短两日,府中人员的暗中变动瞒不过她。

陈均绎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暗中守卫好几十人,几乎没怎么露过面,她是怎么察觉的?

这些是帮忙接走小莲的人,打算趁着抬棺出殡混出京城。白马巷外头,有不少监视陈府的暗桩,平日里不好运出人。

“你找人去青州?”陈均绎避而不答,抬起下巴示意孟九思坐对面,自己则不紧不慢坐在紫檀木圈椅上:“为什么?”

孟九思盯着陈均绎这张脸,虽然没见过安相,但是看安书逸便知,两人的相貌有相似之处。何况,陈老夫人也确认过,陈均绎是安相私生子这件事错不了。

“我怀疑安相的身份。”

“什么?”陈均绎挑眉,露出习惯性似笑非笑的表情,叫人看不透真实情绪。

这句话乍一听叫人摸不到头绪,堂堂大魏首相的晋升之路皆有考证,朝廷对每一位官员的背景都做过调查,如果身份不明,连科举都不被允许参加。

考虑到十安的人身安全,孟九思没有说出具体原因,只含糊道:“如果安相的出身有问题,算不算欺君?”

陈均绎指尖点着扶手,若有所思。

“我没别的意思,想问问大人,你去过安家祠堂吗?”孟九思低头看地,不去探究陈均绎的表情,要说陈均绎有什么事难以启齿,那应该就是尴尬的私生子身份。

陈均绎身体缓慢后仰,单臂靠在圈椅上:“我从未登过相府大门。”

孟九思抬头,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楚,随着下一次眨眼又变得云淡风轻。她忽然想起安书逸说过的一句话:私生子入不了族谱。

静默片刻,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公子!”门口的下人得到允许推门进来,面带焦急:“异族公主突然驾临,一群人堵在门口叫喊,老爷正往门口迎接呢,谢侍卫让小的来通传。”

陈均绎闭了闭熬红的双眼,他连着两日没怎么休息,事情一茬接一茬,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让谢五照顾好老爷,我这就过去。”

他用力扶着椅子站起,孟九思横跨一步挡在他前面:“大人放心,没把大人婚约搅黄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陈均绎心里的沉重瞬间被搬轻了一些。

当初找上他们师徒是为了对付章益阳,眼下章益阳身死,也找到了贞娘,他们师徒其实可以随时抽身。

修建神宫也好,陈家的鱼牌也罢,以他们师徒的本领都不足以真的困住他们。

陈均绎也问不出口,因为接下来他要走的路艰难未卜……

她似乎知道他最想问什么,主动表示愿意留下来。陈均绎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她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