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不过,全部一动不动,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翻着没有眼珠的白眼仁!

原来是纸扎人,糊得栩栩如生,吓得两人一身冷汗。

陈均绎绕过纸扎人转了一圈,院子里没什么发现,难道找错地了?孙智胜人呢?他刚要走去厢房查看,被孟九思拉住衣袖,低声说:“纸扎人里有呼吸。”

陈均绎握紧剑,重新盯过一排排纸扎人,月影下,它们随着微风略有摇曳。

“我有办法,大人暂且屏住呼吸……”

孟九思“刷”地后退一步,快速朝纸堆里弹出药丸,淡绿色烟雾在空中炸开,均匀散落到纸扎人堆里。

“哈欠!”纸堆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声!在他酝酿下一个喷嚏时,银色剑尖已经穿过纸堆伸至鼻尖前,逼他硬生生张大嘴,把喷嚏憋了回去。

“不要杀我!”

画着白粉红腮的男人哭丧着跪下,前方一排纸人摇摇欲坠,一个接一个向前扑倒。他牙齿咯咯撞了几撞:“小人只是学徒,混口饭吃,什么都不知道啊,大爷饶命。”

陈均绎正要发问,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顿生警惕!

黑暗中,似孙智胜探头探脑地呼喊:“少恒?是不是?”

“你怎么才来?”陈均绎持剑的动作未变,平静地看向他。

孙智胜看清了人,声音也大起来:“我早来了!你们找错地方了,我在隔壁。”

三人不再耽搁,押着纸人学徒走去隔壁宅院。

一进院子,孙智胜转身插上门栓,一副做贼模样。

孟九思从身后拍了一下孙智胜:“我们刚才路过这里,静悄悄的,你怎么没出一点动静。”

孙智胜直起身子,依旧压低声音:“我们干的是什么光彩的事吗?是不是?动用私刑要大张旗鼓吗?”

动用私刑?

纸人学徒听到这句脸色白里泛青,东家在一刻钟前被此人抓住,是被关在屋里动刑吗?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他想大声喊救命,刚一深呼吸,脖子上冰凉的触感令他瞬间泄气。

孙智胜打头穿过横长的前庭,两侧廊屋也是一片黑暗,不见人影。进入主院,在中央的柳树下,一盏灯笼吊在树杈上,树下歪躺着一个人。

那人手脚被绳子捆住,头上罩着黑布。

“东家!”学徒忍不住哭出声,从身形、服饰依稀辨别出熟悉的身份。

陈均绎和孟九思心中惊悚,不会逼问口供弄出了人命吧?

“吓晕了,孙某人可没知法犯法。”

孙智胜爬上树够灯笼,拿低一些照亮,几人这才看清楚,地上那人虽被捆绑,却看不出外伤,只手腕处一抹轻微划伤,身旁放置一水桶,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孙智胜躲在灯影后,笑眯眯道:“长生店的东家,一点不禁吓,我蒙上他头威胁给他放血,立马吓傻,问啥说啥全撂了,说着说着还吓晕了。”

陈均绎用剑尖指着学徒,示意他上前查看。

学徒缩了缩脖子,倒是没有刚才那般崩溃。看来,这拨人不是来灭口的,既然东家都没事,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事。

“长生店是这一带较大的殡葬店,一年前开始为烧山观偷盗尸体,他们在死者入殓后,停殡的时候做手脚,往往下葬时,棺材里已经没有尸体了。”

孙智胜简述了逼供得知的事件原委,语气怨愤,砰地一脚踢在学徒身上,咬着牙道:“缺德不缺德!偷尸体!你们也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学徒脸上的白粉已经被泪水冲花两道,灯影下既狼狈又诡异:“东家让我们干什么,小的哪有拒绝的份,不做就没有饭吃,小的家中还有病重的阿娘要养,身前都活不下去,哪会顾得上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