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跟前添柴火。
又过了一会儿,少女望向二人冷淡道:“这半捆柴火撑不了多久,你俩谁先讲清楚缘由,谁先把湿衣烤干。” 鱼饵扔下,鱼儿蠢蠢欲动。
两位都是大夫,自然知道入夜后湿冷加身的后果。这深山高处寒凉萧瑟,外头大雨未停,继续捱下去,只怕天明就会冻死。 人都快死了,还保守个啥秘密!
“我讲!”周毅松脸色苍白,指尖僵硬,刚才蒋平那老匹夫用挖药的小铲子插中了他的腹部,得赶紧烤火,维持身体的温度。 对面冻得上下牙不停磕碰的蒋平瞪视着周毅松,奈何倦意深重,根本没力气怒骂。
“十八年前,我们同在太医院,因为一件…事,他给我下毒,要不是老子反应快吞下解药,早成了替死鬼。” “我…本打算毒死你…再自尽…”蒋平精神萎靡,说话都在强撑。 周毅松大骂:“你个蠢猪!钦天监那拨道士都不用死,太医为何要自尽!” “你懂什么,”蒋平咳得小心,内心波澜发作不出:“若不是娘娘及时醒来跟皇上求情,咱们全都得死。”
“那你自己去死,凭什么先毒死我?” “因为我是你师父!” “呸!” 太医院有制,每次出诊,皆有两名太医为伴。往往一位年纪大的太医搭档一位年轻的,两人轮流把脉,商量着开药方,时间一久,便有了师徒之名。
听故事的少女盘腿而坐一动不动,火光照耀下,仿若被二人供奉在中间的佛龛:“是什么事呢非得死?” 两人忽又闭嘴,这十几年来的隐姓埋名,不就是为了那个秘密。现在话到嘴边,他们嘴巴本能地忍下。
少女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捡了几根柴火,扔到抖如筛糠的蒋平面前,声音如同火焰一样飘忽:“你说出来,我帮你点火取暖。” 柴火不够,三人中肯定有一个要冻死在午夜。她此举,明显是要再度激起两人的相互攻讦。
周毅松盯着柴火心里清楚,要是蒋平面前点了火,那死的人必然是自己。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大声道:“帮我!我说!是…是关于太子出生时吉兆的…” “你!”蒋平被他一激,牵动心事,本想阻止却又突然泄了气,叹道:“罢了罢了,我半辈子都毁在这件事上。”
所有的秘密都是有时限的,像前朝的许多秘密在当时看是机密,如今看来,能威胁到的人早已入了黄土,秘密也随天上的云一般被大风吹散了。 本朝宫廷令人胆颤心惊的秘事,早晚也会重现天日。何况眼下没有旁人,小姑娘好奇心驱使,即便跑出去胡说八道,谁又会相信她呢。
狂风拍打着屋门,助纣暴雨倾泻而下,孤零零的小屋仿佛置身于洪荒汪洋。 尘封的往事被重新说起。
十八年前春分,皇后娘娘难产。 这一胎非同小可,皇后有孕当初,五星分天之中,钦天监断言:此胎乃本朝将兴之吉兆。
大殿内,皇帝脸色沉重,匆匆踱步。就在刚刚,皇后诞下龙凤胎。诞下一位皇子是祥瑞,可若两位,则刑克父母,必须留一个,除一个。
皇子和公主,该留下哪个,根本不需要犹豫。皇帝不疑有他,命太医火速解决公主祭天。 从寝宫至寝宫外,短短一段路,两位太医居然合力许久才将公主抱出来。
门口接手的宫女打开巾裹,见小公主紧闭双目,额头一大片淤青,怕是不好了……
“监正说,小皇子是本朝吉兆,小公主生带灾厄,会命克帝后,一命抵一命,为了皇上的安康,小公主不能留。”
蒋平低首闭目,陷入往事中不能自拔,当时情况紧急,皇上的意思是,让小公主胎位不顺,自然夭折。
小公主的死,太医院总要有个说法。 蒋平打算下毒给周毅松,然后将恶名推到对方身上。奈何周毅松机灵,随身带着各种解药自救了。 后来,多亏皇后及时苏醒下跪求情,只道公主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