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孟九思看出他的怀疑,倾身靠近解释:“我师父跟章天师有宿怨,这事大人知道吧?他这些年心里都过不去,总想找机会报复。可我们老百姓哪有资格跟官斗呢?这次能有幸跟随大人进京,我们感恩终于有机会了!一来报仇,二来找人。”

“找人?”

“对,我师父有个同乡,呃……是名女子。”孟九思将耳边的头发撩下,微微歪头:“这么多年我师父都放不下,如今想开了,想在有生之年…咳…见上一见,争取再续前缘。”

后面几个字是她临时加的,为了打消陈均绎的犹豫。

说得这么直白,却见陈均绎没什么情绪,孟九思正想着还要如何加码,谁知陈均绎脸上的浅笑突然冷却,捕猎者一样的寒光扫向门口。

滑门悄无声息开了一道小口,一大包粗布麻袋被扔到屋里地上。落地后,袋子口一下子松散,从里面涌出十几条黄灰暗色的小蛇来。

门外站着的葱绿长衫少年捂嘴憋笑,这些蛇是草蛇,无毒,陈均绎那厮也不至于会被吓到失态。他那把银剑挥几下就能斩杀全部的蛇。

但是,必定臭血满屋,恶心死人。

嘿!少年堵在门口,期待看见陈均绎恶心到逃窜狼狈的样子,谁叫他总爱端着一副雅致谪仙的气度,那样的出身装什么装。

停了一会儿,屋里没有传来预想的剑器声,连那厮带进去的小姑娘也没发出恐怖的尖叫。

少年回头瞪向小厮,似是确认袋子口是不是敞开的……

麻袋敞开那一瞬,陈均绎便提剑站了起来。

满地软软的长虫乱爬让他很想吐,一点不想沾染。旋即,他决定拉上孟姑娘从窗户跳下去。

转头望向孟姑娘时,才发现,她不但没有惊恐,居然还稳稳坐在椅子上。

不怕蛇是一回事,但稍后无处下脚的处境是真恶心啊。

他刚要拉上她一起跳楼,就见她竖起细长的食指抵在唇上,发出一阵奇特的韵律,其余手指也有节奏在浮动。

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地上散开的十几条蛇仿佛瞬间凝滞,齐齐挺起蛇头朝着瘪下去的麻袋方向爬行。像有引领般有序回巢,又全部爬回麻袋中。

陈均绎惊讶地盯着孟九思,她一双眼睛干净闪耀,充满神秘力量,眼前的诡异让人生出一种跪拜的冲动。

直到那股流淌的目光转向他,他才回过神,快速上前重新拧紧袋口,将绳子系成死结。

旋即,豁然大力拉开门,“咣”地一声抛出去后立即关门,激起守在门口的一阵阵尖叫。

“陈均绎!!”

葱绿长衫少年吓得跳起脚,小厮眼疾手快拎起麻袋,离几位公子哥儿远一些。

“快拿开!拿开!”喝的半醉的公子哥儿们酒全吓醒了,他们当中真有人怕蛇。

最前头的葱绿长衫少年拍打着房门咒骂:“陈均绎!你给老子出来!你”

门从里面重新拉开,晃得少年差点站不稳,陈均绎居高临下,冷冷注视他:“滚。”

少年拳头紧握,脖子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

陈均绎慢条斯理打量他,嘴上挂着嘲讽的笑意:“你又打不过我,还要挨揍吗?”

“你敢!”少年声音含怒,却也未再上前半步。

咒骂声、尖叫声,让原本安静的走廊变得嘈杂起来。

便在此时,楼梯处有人匆忙跑上来。

“公子!”

少年看见来人一脸不耐烦:“才什么时辰就来催我!”

跑上来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色长衫,对着少年弯弯腰,却冲着陈均绎拱手道:“大公子,相爷找您。”

少年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