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翅不禁有些担忧,口头上还是安抚他,“公子莫怕,今日考试,萧风望若敢为难你,我便是拼上命也会保护公子。”

许是因为考官是萧风望,除却陈恒之,其余学生多少有些畏惧,连带着射箭也歪了。

也是,陈国公府好歹当年救过先帝一命,有丹书铁券护佑,只要子孙后代不造反,便能保百代荣华富贵。

反而是萧风望。

谢枕云不曾在上云京听过什么萧家。

也打听不到此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来历,旁人也只知晓,萧风望从骁翎司里一层一层爬上来,恰逢前年秋狩时,有老虎闯入营地,众人皆惊吓退避,御前侍卫连刀都握不稳。

萧风望一个骁翎卫的刺头,以徒手斩下老虎的功劳,获得陛下赏识,后又凭借狠厉手段了结一桩又一桩棘手的案子。

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在势力交错复杂的上云京毫无顾忌地得罪人,继任骁翎卫指挥使一职位可谓实至名归。

的确比一般的世家子弟多了几分本事。

出神太过,丝毫未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已逼至身前。

“在想什么?”

谢枕云惊醒,抬眸对上男人锐利的眼睛,“萧大人,你吓到我了。”

他眼尾微挑,纵使是被吓到,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意。

萧风望盯着他哭红的眼睛,犬齿发痒。

明明人后巴掌都甩他脸上了,人前还要是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

第30章 我错了

可到时候人真的哭了,他又会束手无策烦躁不已。

见鬼。

明明是谢枕云喜欢的他,怎么又反过来了。

“是不是在心里偷说我坏话?”他半眯起眼,神情危险。

谢枕云垂着脑袋,余光瞥见一旁调弄弓弦的陈恒之,顺势往青年身后一躲。

萧风望顺势要抓他过来,被陈恒之挡住。

“萧指挥使,你要对他做什么?”陈恒之皱眉道,“这里是国子监,可不是诏狱,不是指挥使欺负人的地方。”

谢枕云躲在陈恒之身后,双手抓住青年衣袖一角,对上萧风望的目光:“陈家哥哥,我害怕,他好凶。”

陈恒之险些没被这句‘哥哥’唤得原地成仙,越发对萧风望怒目而视。

“堂堂指挥使,竟欺负一病弱小子,还要不要脸?”

“让开。”萧风望漫不经心道。

姿态轻蔑,丝毫不曾将对方放入眼中。

毕竟整个陈国公府,未必都能被他放入眼里。

“我不会让你欺负他。”陈恒之冷声道,没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萧风望见状挑眉,短促地鼓了两下掌。

原本安静趴在原地的獒犬蓦然冲进人群里。

随着一片惊呼声起伏后,是一声愈发惨烈的惊叫声。

“公子!公子救我!”

人群退散,谢枕云与陈恒之一起扭头,终于看见

一个年轻的侍从被比人还高大的獒犬扑倒在地咬住肩膀,在地上拖出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谢枕云认得,这是陈恒之的书童。

那条会围着他摇尾巴撒娇的獒犬此刻全然露出阴森獠牙,众目睽睽之下,吞下了书童的右臂。

谢枕云愣愣望着,一瞬间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从指尖遍及全身。

不论是此前被抓去诏狱,还是在国子监若即若离地撩拨勾引萧风望,男人看似凶残,却处处纵容。

不会暴怒,不会失控,脾性稳定如寻常人。

以至于他忘了,骁翎卫指挥使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诏狱又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一个能纵容烈马踩人脑袋,驯养獒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