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却想到方才那三殿下跳下湖捞东西的情形。

不会吧?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小灵子满脸惊恐,低着眉目,脑瓜子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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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谢枕云酒意熏然,有些站不稳,只得被梁成烨送上马车,又亲自送回到谢府。

这些日子为了准备婚事,谢府的库房里被东宫送来的聘礼根本堆不下,所有闲置的屋子都被迫腾出来。

好在谢枕云的屋子里仍旧如初。

梁成烨坐在榻边沉默地喂人喝醒酒汤。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腰间挂上去的平安扣,唇角勾起不明显的弧度。

一碗醒酒汤喝下,谢枕云终于清醒了些,“劳烦殿下了。”

“你我既有婚约,又何须与我客套?”梁成烨道。

“今日谢将军送了一封信到东宫。”梁成烨继续道,“近日塞北边境异动,大战一触即发,他无法抽身回来参加婚礼,于是……”

“于是什么?”谢枕云疑惑道。

“于是他向我提议,可去京郊庄子上接回老将军和夫人,让他们见证我们大婚。”

梁成烨对于谢府过去的那点事还算了解,自然知道他的太子妃在谢府不受父母重视疼爱,那对夫妻并非真心爱子之人,可谢枕云要从谢府出阁,须家人相送。

对外传闻是谢老将军是在庄子上养病,可谢凌云不在,也不至于连谢府公子大婚都不出面。

他和谢凌云都不希望大婚当日,有任何不完美。

只是仍旧担心谢枕云会不高兴。

“大哥考虑得很周全。”谢枕云扯了扯唇角,“就这么办吧。”

正好他也想知道,他的亲生爹娘会是怎样的反应。

皇室大婚礼节繁缛,就连婚服都需精细地赶制一个多月,所以谢枕云也不急着接回谢将军。

次日清早,谢枕云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起身。

许是昨夜贪杯,的确有些让他不适。

“小公子,府医来了。”白鹭领着府医走进来,眼含担忧。

把完脉,府医神色不变,“小公子近日心事太多,不利于养病。”

“恕老夫直言,小公子一直有口气郁结于心,至今不曾释然。心病还需心药医。”

谢枕云垂眼:“我知道了。”

他侧目,看了眼身侧案几上放置的信件。

是他与太子的赐婚圣旨昭告天下那日,从秣陵送来的,落笔是谢青云。

笔锋凌乱,可见写信之人心绪何等糟糕。

“白鹭。”谢枕云轻声道,“备车,我要去一趟昭狱。”

白鹭一愣,“小公子……”

“去吧。”

白鹭不敢违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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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曾来,昭狱仍旧是那副模样。

一进来,充耳便是渗人的惨叫声。

他知道,是骁翎卫又在动刑。

“小公子,陆大人还在审问犯人。”骁翎卫迟疑地迎上来。

“不必管我。”谢枕云微笑道,“我去拿一样东西,前几日和你们陆大人说好的。”

他一路畅通无阻,走到那间熟悉的牢房,一脚踢开门。

牢房里,张氏蓬头垢面蜷缩在角落里,口中含糊地自言自语,闻见动静猛然抬起头,亮起的眼神在触及少年冰冷的面孔时,化为恐惧。

“你……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谢枕云从袖中抽出一只蚕丝手套戴在右手上,从刑具上取下一根带刺的皮鞭,缓步朝角落里走去。

须臾,惨叫声连绵不绝响起,盖过了整个昭狱。

半个时辰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