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上战场,到如今已有十一年,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从未让我有过半分牵挂,十一年,我不曾收到一封家书,每每看军中将士捧着家书热泪盈眶,也不曾对亲情有过半分艳羡。”

谢凌云睁眼看着他,哑声道:“可是枕云,即便你不愿回我的家书,我仍旧放不下,我想弥补这些年欠缺的手足之情,我也想要有牵挂。”

“我从未如此后悔,当初没能马上将你从昭狱接回来。”

“大哥知道错了,是以如今种种煎熬,都是对我的惩罚,我甘愿承受。”

“枕云何时觉得惩罚够了,何时给我写一封家书,可好?”谢凌云道。

沉默半晌,谢枕云看向谢凌云腰侧露出来的绷带,“大哥的伤没有包扎好,我帮大哥重新包扎吧。”

“好。”谢凌云笑了笑,不再追问。

谢府落座于东大街中间,左右前后都是世家府邸,人多眼杂,谢枕云只得先下车,然后吩咐马夫牵着马车绕到后院,再让谢凌云下来。

抵达院子时,府医早早在里面等着了,只是在瞧见谢凌云时难免瞠目结舌。

但在上云京,守口如瓶才能活得长久,有些事不必多说。

“小公子的脉虽虚弱,却比先前好了许多,应是雪莲王株起了作用。”府医道。

这次谢枕云被两个男人来回争夺,一路奔波,又是跳楼,又是赤脚跑去山崖,却都并未像从前那般病来如山倒,可见这雪莲王株比之寻常雪莲是何等稀罕物。

“但小公子这贪吃贪凉的性子的确该改改,”府医无奈道,“路上定是又偷偷喝了什么凉的甜酒。”

谢枕云心虚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