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
里正跟在身后,这么多年的人精,早就一眼看穿谢青云冷漠面孔下的焦急,对少年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测。
毕竟少年长得神仙似的,勾得男人成了断袖,根本不稀奇。
他给了身旁下属一个眼色,跟在谢青云身后走了进去。
干净宽敞的厢房里,抓药的,端热水的,送新衣裳的,来了一波又一波。
谢青云坐在榻边,将帕子上的热水拧干,俯身去擦拭谢枕云脸与脖颈上的灰尘血污。
事事亲力亲为,若是旁人想要上前,都会被他森冷的眼神逼退,就像一头精神紧绷看守伴侣的雄兽。
“小公子怕是一路舟车劳顿,又屡次受到惊吓,虽未受到虐待,但心绪起伏太过,昨夜脚心受凉,便着了风寒。”大夫把完脉,叹了口气,“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未见过这样虚弱的脉象。”
“此前若非用了无数金贵药材养着,怕是早就……”大夫避讳着某个字眼,话未说尽。
“能治?”谢青云半阖着眼,敛住所有思绪。
谢枕云说得对,他是天生的贱命,所以哪怕少年厌恶极了他,他还是忍不住为他心疼。
“老夫会开个温补的方子,好生静养几日,也就无事了。”大夫道,“好在小公子的身子此前被人养得很好,大人不必太过忧心。”
“……”谢青云的目光落在床榻旁对他虎视眈眈的獒犬上。
那是萧风望的獒犬。
他虽远在秣陵,却也知晓谢凌云去了塞北的消息,所以谢凌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谢枕云是被这个男人养得很好么?
嫉妒来得汹涌,又不得不伴着苦涩一并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