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未有任何异常之色。
谢枕云松了口气。
澄黄的油灯下,青年眉目低垂,执笔认真写字,忽而就让他想起从前在秣陵与江絮的初见
那年他刚满七岁,就被张氏赶到河边洗衣裳,可他不会洗,也不愿洗。
凭什么李耀祖可以在结实的木屋里读书,他却只能洗衣裳,分明他还那么小,连饭都不曾吃饱过。
但他身侧却坐着一个比他大上一两岁的哥哥,正笑呵呵地埋头帮自己的阿娘洗衣裳。
洗个衣裳有何可高兴的?就算是人牙子里卖给富贵人家的奴才也没有几个乐意在大冷天里浣洗衣物的。
本就难过,边上还坐了个傻子,谢枕云越想越委屈,坐在那一盆脏衣裳前,默默抹眼泪。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家。
七岁的孩童,已然明白什么是偏心。他下定决心,待他偷偷读书来日考取功名,定要远离这里,越远越好,并天真地想,最好能去上云京做个大官,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的大官!这样便无人敢欺负他了。
“你怎么哭了?”一张脏兮兮的脸凑过来突然放大在眼前,谢枕云吓了一大跳,从小板凳上跌坐在地,霎时从无声的哭变成大声大哭。
“对,对不起。”陌生小孩局促地蹲在他面前,“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谢枕云才不理他,继续抽抽噎噎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