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与欲望总能让一个男人理智全无,却也能让一个理智即将崩坏的男人学会屈服顺从。

此时此刻谢枕云不得不承认萧风望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值得他暂时抛弃其他的想法。

至于以后。

世事瞬息万变,日后会如何,谁知道呢。

在上云京,高楼崩塌也不过是一瞬间,来日指挥使若是换了人,那他……也只能违背今日的愿望另择旁人。

谢枕云垂下眼,看着那盏河灯逐渐飘远,汇入密密麻麻的星河里。

“公子,大公子说了,我们最迟得在亥时回府。”白翅伫立在一侧,低声开口。

“现在什么时辰了?”谢枕云看了眼天色,瞧不出来。

“亥时。”白翅立马道。

萧风望轻嗤一声。

“他是你主子还是谢凌云是你主子?”

白翅梗着脖子,冷冷对上他的目光,“大公子只是担忧太晚,府外会不安全,尤其是遇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心怀不轨?”萧风望低头贴近谢枕云耳边,“他是说江絮?”

“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确心怀不轨,该死。”

谢枕云:“……”

“我该回去了。”谢枕云道。

“你要做你大哥的乖宝宝了?”萧风望撩起他背后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

谢枕云抽回自己的头发,“我得回去喝药。”

“不准时喝药的话,明日会生病。”

谢枕云试过偷偷把药倒掉,第二日下榻时便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以前在秣陵冷饭冷菜吃得太多,以至于脾胃虚弱,虚不受补,再好的膳食他多吃几口都会吐。

此前还能依靠千年雪莲,如今只能乖乖吃药才能维持好面色。

府医不知他食用过千年雪莲,面对急转而下的脉象,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

分明日日见好的脉象,怎么又一朝回到从前?

只道是,天命不眷顾。

甚至今日能出来玩这样久,走这么长的路,都是因他提前多喝了一碗药的缘故。

“雪莲丸子吃完了?”萧风望低声问。

“嗯。”谢枕云点头,小声道,“你得送我回去,我累了,走不动。”

“你这算撒娇么?”萧风望眉梢挑起。

“这是命令。”谢枕云拽了拽柳条,“就算你是坏狗,也得听我的。”

话罢,不待他有所准备,整个人腾空而起,被男人打横抱在怀中。

萧风望屈起指节,抵在唇瓣吹了声口哨,发财从狭小的巷道里撒欢似的窜过来。

先把怀里的人放在马上,他继而翻身上马,把人拢在怀中。

“京中禁当街纵马。”谢枕云提醒道。

“怕什么,反正追究不到你头上。”萧风望一拉缰绳,迫使发财掉过头,“下次出门,戴上我送你的腰牌,没人敢拦你。”

“公子”白翅焦急的呼唤声消散在风中。

隔着厚实的衣裳,侧腰处仍旧能够感受到男人腰腹过分滚烫。

谢枕云双手环住萧风望的脖颈来保持平衡,稍稍抬眼,便瞧见男人偷偷勾起的唇角。

指尖滑到男人腰上,用力一拧。

“啧。”萧风望握着缰绳的手猝然收紧,声音莫名沙哑,“在马上别乱摸。”

拥挤的朱雀大街自动分开一条路,骏马一路飞驰,眨眼间到了谢府门前。

萧风望抱着人下了马。

“回去吧。”

府门前的看门小厮见到自家小公子,想迎上来,又畏惧萧风望踌躇不前。

谢枕云踩上两阶台阶,扭头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