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似有悔意,季绫正欲开口,身旁正路过一排夜巡的兵。

季绫连连住了嘴,直到目送那一排人离开,她的手又不安分地摸向他的胸口,“是啊,我的叔父,不该在亲我时那副样子。”

季少钧:……

季少钧抱着她往回走,开始回想她这种娇纵任性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是她一个“永”字写了一个月也没练好,他一把收起了她的笔,“不想写就不写了。”

还是她要爬树他就在下面接着,要玩水他就在岸边守着?

说来说去,怨不得别人。

季少钧觉得,也许是自己“自食其果”。

可天知道,季绫还是个狗都嫌的小屁孩的时候,他也只是个半大小子。

那时候哪儿懂得怎么带孩子呢?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在外人面前是最知礼守节懂分寸的。在他面前,任性些便任性些吧,他总不至于伤害她。

正是酒局热闹的时候,小丫头老婆子们趁着无人使唤,或是聚在厨房吃酒打牌,或是趁机出门逛逛。

季少钧抱着她走进院中,远远就听到一个小丫头抱怨,“咱们两个倒霉,在这里干守着。”

另一个小丫头反驳道,“三爷这回给的银子抵得上咱们半年的月钱了,怎么你还想拿了钱不办事啊?米儿姐姐刚走,你就犯懒!”

方才抱怨的那小丫头接着说,“只是大家都热热闹闹,咱们两个守在这里,觉得怪冷清的。”

“这倒也是。”

两个小丫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季少钧抱着装睡的季绫,她半垂落的裙摆正巧挡住他胯下的濡湿。

他踏上石板路,绕过院中翠竹。

其中一个耳朵尖,听见了,望过来,便作揖,“三爷。”

季少钧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

小丫头凑过来,轻声问道,“绫小姐睡着了?”

季少钧道:“你们也辛苦了,去歇会儿吧。”

说着,他往她手里丢了几块银元。

见那小丫头想收又不敢收的样子,季少钧道,“快去吧,说多了把她吵醒,又要发脾气。”

她们二人便领了钱,轻快地出去了。

季少钧抱着她进了房。

铜扣撞上门板,发出一声脆响。

门扉紧掩,他抱着她,轻轻放在床边。

季绫坐在床边,摇晃着腿,高跟鞋将掉未掉地悬着。

她拿漆皮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他的小腿肚,声音越发软了,“小叔……”

季少钧连连后退了几步,站在小几旁。

季绫一赌气,朝着他一蹬脚,把那两只高跟鞋都踢得远远的,只露出两只套着丝袜的脚。

她不满道,“你走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想见你了。”

“往后也不见了?”

季绫一翻身倒在床上,拿被褥捂紧脸,“我倒贴了一整晚,有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哪里还有脸面见……唔!”

镶银皮带扣“当啷”坠地,他忽然单膝压上床沿,握住她的脚踝。

季绫听见绶带穗子扫过床榻的沙沙声,武装带铜扣刮过她大腿内侧,在丝袜上撕开一道裂痕。

他胸前勋章的棱角正抵着她足底,凉得她颤栗。

她满心期待又害怕,他却只是掀起被子,把她的双脚塞进去被褥里。

“你该睡觉了。”他说。

门外忽然传来都督府卫兵换岗的皮靴声,他凑在她腿弯的呼吸骤然凝滞。

前厅忽地爆出喝彩,戏班子正在唱今夜的最后一出《游龙戏凤》。

清水似的唱腔混着酒香,从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