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样存在着,仅仅是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经很好了。
季绫本能地不喜欢太凝重的氛围,见她神色沉静,开玩笑道,“要是我是老帅就好了,也犯不着兜这么多的弯子。”
周青榆只笑着看她,并不说话。
她跟她认识了许久,直到今天,她才把自己的视线投向她,把她的理解分给她。
季绫活泼、感性,又容易被人的情绪所影响。但那些情绪过得很快,不会在她心底留下任何伤痕。
或许,周青榆直到现在才愿意承认,季绫其实比她自己以为的要更美好。
季绫的指尖在桌上轻敲了几下。
如今季少钧出了手,这一个月市场上不会有大批的杉木进入,她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
也许,她应该试着更坚定一些。
她抬眸看向周青榆,比先前更加果断,“既是如此,我现在出价一百文收购,你去告诉新阜县的人,若是等不及了,可卖给我。”
说着,她低头写下一个地址,笔锋顿挫有力。
周青榆看着那行字,抬眼道:“你不是没钱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手里有十万两嫁妆,起码能解决一半。”
周青榆盯着她,眼神复杂了几分,“你想好了?”
“现在的胜算比之前大。”她嘴角微微扬起,“你去告诉她们,若是愿意信我,就再等两三天。若是不愿意,就卖给我。”
周青榆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她。
她越来越发现,季绫的可爱之处了。
眼前这个小姐无可否认地娇生惯养,依旧保留着她的柔软。
她依旧允许自己难过、悲观、甚至绝望。
但这些情绪不会缠绕她太久。
明明在周青榆认可的解释体系里,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无力的、苍白的。
她不知道她的生命力从何而来。
“好。”周青榆接过那张写着地址的纸。
季绫又道:“再帮我添一把火吧。”
“要我做什么?”
季绫抿唇一笑,带着几分促狭,将自己的计划缓缓说了出来。
周青榆听完,微微一怔,旋即挑眉轻笑,“不愧是你。”
季绫笑得更加灿烂,眉眼弯弯,“那你做不做?”
周青榆轻将纸折起,塞进袖中,“当然做。”
20.季四小姐何在?
当夜,周青榆将消息带了回去。
不少村民被杉木弄得身心俱疲,急于脱手。
一百文,虽依旧低于市场价,可到底是好价格。
何况,还是那位出谋划策的小姐的嫁妆。
消息一传出去,一下子竟收了一半儿杉木,十万两花得干干净净。
剩下的一部分见这小姐如此自信,也想趁机捞一笔,便听话地“按兵不动”,静静地等着这小姐所说的好事降临。
背靠大树好乘凉,季绫着李中尉派人跟踪伍应钦。
又令他“假传圣旨”,打着老爷子的旗号,为她解了禁。
次日下午,几人连饭也不吃,直接在都督府大张旗鼓碰了头。
季绫张罗着给周青榆梳妆,两人将待会儿她该怎么说、怎么演,都细细捋了一遍。
她为周青榆挑了一件天青色软缎旗袍。
周青榆比她高半个头,但身量更瘦,穿起来也合适。
季绫只给她戴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面上薄薄地敷了一层粉,头发简单地盘起来,用一支玉簪别着。
季绫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她笑,周青榆被看得竟有点不好意思了,甩手就走。
季绫拉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