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人态度越发松动,将照片撕毁了。
还有人看着周柏梧,赞许地点点头。
周柏梧端起桌前的盖碗,轻轻一碰,瓷声脆响,“我还不至于当了旁人笑柄,却甘之如饴。”
有人“咳”了一声,脸色略僵,没人接话。
季绫顿了顿,忽而一笑,“只是可惜了照片合成得好,编故事的本事却不行。说我拉订单靠裙带……说谁不好,倒编派上我的亲叔父了!”
说完,她站起身,理了理袖口,神色自若,“若是无事,恕我先告退了。厂里还有工人等着排料。”
周柏梧跟着她起身,殷勤地替她提起手包,“走吧,绫儿。”
只有赵会长咳了一声,像是缓场:“四小姐说得也是,我们商会……讲的是事,讲的是实据,外头的闲言碎语,还是少理的好。”
61.求不得
商会门口人声嘈杂。
季绫与周柏梧刚踏出门,迎面便是一阵快门声
“咔哒咔哒”
一群小报记者像是早就等着了,齐刷刷挤到她面前:
“季小姐,请问你如何回应‘裙带牵线’的质疑?”
“请问你和季参谋长真的是……”
“周少爷,您怎么看待外界说您吃软饭?”
季绫帽檐压得极低,没回答。周柏梧侧了侧身,挡在她身前,挡住了前方拥挤的小报记者。
可人群越聚越多,有人不知从哪儿喊了一句:
“这不就是季家那个撅腚求操的骚蹄子么!”
“肏亲叔叔的烂货!”
“裤腰带松得能挂城门!哈哈!”
“后头跟的姘头倒是白净,怕是夜夜给人舔脚底板讨饭吃!”
半只豁口夜壶从人群中飞来,砸在周柏梧肩头,黄浊液体溅湿了季绫半幅裙裎。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始作俑者是个粗黑汉子。
他扯开汗津津的短褂,露出黑毛丛生的肚皮:“四小姐赏个脸,老子可比你叔父大两寸!”
“哦哟!!!”
周柏梧的西装前襟蹭满秽物,他脸一下沉了,正要高声理论,季绫伸手拽住了他。
“别。”她低声说。
他还要说什么,她眼神一压,拽着他进了车内:“不必多言。”
周柏梧猛地带上车门,连连揽住她的肩头:“绫儿……”
“你越给反应,这些人越兴奋。他们不想听解释,他们想看我失态。”
她说完这句,抬头对司机道:“开车。”
车窗被烂菜梆子拍得砰砰作响。
“小娼妇仔细生儿子没屁眼!”
车内沉寂。
周家。
季绫转进乌木屏风后,剥落脏污的旗袍,换上订婚那日的茜色罗裙,金线绣的并蒂莲依然灼灼生辉。
周柏梧指尖划过今早送来的《漢昌晨报》,头条标题用加粗黑体写着:“名门艳史再发酵!知情者爆料叔侄同游江漢关”。
他把报纸垫在咖啡杯底下,褐色污渍渐渐吞没了那两人的名字。
季绫转了出来,瞧见周柏梧遮掩的动作,上前道:“这是什么?”
周柏梧勉强笑了笑:“还是不看得好。”
季绫强拉过报纸瞧了瞧,隔在桌上,又瞥见记事簿上写了三号炉也在闹,今早的铁水槽里被人投了几盒头油……
她没想到,这场风波甚至波及到了厂里。
她挨骂也就罢了,可钢轨订单的生产不能耽误。
周柏梧引着她坐下,“坐吧,绫儿,有件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
他从抽屉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