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身子,温热的呼吸抚过他渗汗的鼻梁,“这几回,小叔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倒是熟练得很。”
“还有……”
季绫还欲嘲弄,他拇指重重擦过她红肿的嘴唇,“二十七师的特务连教过……怎么审讯俘虏。”
季绫在他身下笑成一团。
“那……俘虏招了。季参谋长有什么刑罚……都认……唔!”
季少钧忽然扣住她的后颈,一翻身将人困在身下阴影里
“刑罚?不是奖赏么?”
……
……
月光淌过铁床,她汗湿的发丝粘在他的锁骨上。
“去洗洗。”季少钧的嗓子还是哑的。
奇怪,明明方才叫得大声的那个,可不是他。
季绫蜷得更紧些,足尖勾过他的腘窝,“不是洗过了么?”
他拿手往她腿心摸了一把,湿漉漉地点在她的鼻尖:“都这样了,也不洗?”
“好累,不想洗。”
“谁叫你第一回就自己来?”
她忽而红了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有位大小姐实在是娇纵任性极了,连小叔都不叫了,倒嫌我不好好说话。”
季绫梗着脖子贫嘴,“有的人倒知道是我的小叔,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不是说白天才叫小叔么?怎么现在又叫起来了。莫不是你喜欢被你的叔父……”
“王八蛋!”
季绫又骂他,却顺从地任由她抱起自己。
她腕间玉镯磕在他的肩骨上,脆响混着未平息的心跳:“阁下要把我押去哪儿呀?”
他却不理她,抱着她一路进了浴室。
这租界洋房的浴室倒也新鲜,里头铺了马赛克拼花地砖,墙面至顶部贴满奶白釉面砖,黄铜蛇形管冷热水龙头刻着一串儿西洋字母。
他抱着她不撒手,拿肩抵开了磨砂玻璃门。
里头是一只铸铁搪瓷浴缸,早已放满了热水。
她眯着眼笑,“到底是洋玩意儿,一下子就有了满缸热水么?”
他缓缓将她放进浴缸中。
热水烫到他的伤口,他微不可察地一皱眉,旋即笑道,“这水是从屋顶锡铁水箱来的,须得仆役提前八个小时烧锅炉。”
她猛然红了脸,大约是被热气熏的。
八个小时前,电影刚散场。
原来他早有打算!
可她却心疼他的伤,将他的手拨开,“我自己洗。”
“现在倒碰不得了?”
“不识好歹!”她视线往他手上早已打湿的绷带一瞥。
他笑了,“原来是我的小白眼狼终于知道心疼我了。”
季绫掬起一捧泡沫吹向对面,肥皂泡粘在季少钧眉骨还未擦净的血痕上。
她眯着眼坏笑,“小叔既是不怕疼,身上都是泡沫,快来水里泡一泡。”
“你当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她便撩水,是邀请的意思,“那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身上有伤,现在不方便。你洗完了我要用药的,下回伤好了……”
“没有下回了!”季绫撇着嘴,将泡沫往身上搓了搓。
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季绫也洗完了。
她跨出浴缸,见他直愣愣看着自己出神,笑骂道,“不要脸,盯着你侄女看什么?”
“站好。”季少钧扯过棉浴巾兜头罩住她,水珠顺着季绫的小腿在地板上蜿蜒。
他单膝触地,握住她脚踝擦拭趾缝。
季绫一只脚蹬着他的肩,冷不丁问道,“你的后路在香港?”
他略有几分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