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江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景儒把手里的烤红薯和车上放的一箱零食递过去:“来的路上买了些吃的,来给你拜个年,多谢您这几年的照顾。”
“您也太客气了,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嘛。”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但耐不住江景儒态度很坚决,最终还是接过。
他干了一辈子体力活,最佩服的就是文化人,从听说他们这个老小区里居然住这位年轻的大学教授后就忍不住格外关注了些江景儒,后来发现这位江老师不仅样貌好有学识,待人接物更是礼貌温和的不得了。说是照顾实在称不上,只是偶尔见面会打个招呼,有时会帮人家收收快递而已。
“您家人也来陪您一起过节啦?”
屋里的小豆丁好奇地望向他,被发现后又害羞地躲到奶奶身后,江景儒和善地对两人点点头。
“是啊,”大爷脸上喜气更甚,“本来说今年回不去了,没想到老婆子带着孙子来看我,这不,刚和儿子儿媳打完视频。”
“阖家团圆,”江景儒嘴角上扬,真诚地感慨,“真好啊。”
和大爷告别,江景儒便上了楼,楼道间的黑暗让他一时间慌了神,几乎要跌倒般向一边倒去,狠狠砸在白墙上,都落了一层墙灰,染白了半边头发。
他在地上晕倒般缓了好半晌,终于被门外巨大的鞭炮声吵醒。
江景儒扶着剧痛的脑袋撑着地站起,感应灯因为他的动作一阵一阵的亮起暗下,反复重来。
他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记忆里有一团虚虚的黑影,脑海里的世界如此灰暗,压得他呼吸困难。
“江景儒。”
有人在叫他。
是谁?这个声音如此熟悉,让他飘忽不定的一颗心忽然就有了安定。
“江景儒!”
他猛地抬起头,在楼梯的拐角,看到魂牵梦萦的熟悉身影。
“……昭昭。”他几乎是在呢喃,灰暗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流光溢彩。
灯光忽地暗下,女孩消失在黑暗里,江景儒一瞬间变成被抛下的孩子,他慌乱无措地冲她出现的地方伸出手,却在黑暗里被狠狠绊倒。
刚站起来的人身上再次沾满尘灰。
江景儒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抚在台阶上的手钻得发白,泪水和血一起砸在地上。
“……昭昭啊。”
灯光在他的呼唤下再次亮起,江景儒有些怯懦,直到光亮即将再次消失前才敢抬头。
还好……他松了口气。
女孩就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他。
火树银花在他身后的世界绽开,江景儒的眼前仍是一片灰暗。
“昭昭。”
“昭昭。”
“昭昭。”
……
一步一亮,一暗一唤。
江景儒对自己说:
走进去,不要犹豫,走进黑暗里。
爱的人就在那里,等你回家。
…
2006 年 6 月。
又是一年毕业季,学校在每个班选了几名学生在毕业典礼上为优秀毕业生献花,林昭昭赫然在其列。
她当初兴冲冲地奔着不用上课可以光明正大地迟到才报的名,没成想学校只要求他们在仪式开始前半个小时就位即可,到校时间不变,课也还是要上。林昭昭瞬间垮了脸。
“偷偷告诉你,”江景儒补刀,“那节是自习,老高说可以看电影。”
林昭昭也微笑着回敬:“偷偷告诉你,那天你是值周生,不仅不要上课,还得七点前到校。”
两个人瞬间变成没头脑和不高兴。
恰逢毕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