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秋推推林昭昭的脑袋,纹丝不动。
好在不是受欺负了。陈梦秋松下一口气。
“你就闯祸吧,把我这小卖部也赔出去。”陈梦秋瞪她。
“才不要呢。”
林昭昭又和陈梦秋闹了一会儿,她再次看向少年离开的方向时,已经空空荡荡,没有那个颀长的身影,只有晚风卷落叶,在地上扫了一行又一行。
她轻轻垂下眼,睫毛随着长长的呼吸颤了颤。
2005 年 9 月底。
兰城一中校门口悬着高高一条横幅:
欢迎 2004 级新生来到兰城一中。
这横幅已经挂了一年有余,只剩两端各一角苦苦支撑,隐有裂痕,风雨飘摇。
江景儒被迫按在值周生的位置上,一早上日日担忧这横幅变成个红盖头落下来,让他一黄花大小子平白做了新娘。
“快点儿,马上打铃了。”江景儒看看腕表,对着远处两个走得不紧不慢的学生挥挥手。
女同学小跑几步,抬手护住额前刘海,离校门还有几步时铃声响起。
保安喝住两人:“迟到了,站那写名字啊。”
兰城一中抓迟到是很严格的,今天还是周一,会要求升旗时在操场后排罚站。
毕竟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脸皮薄。
两个女孩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江景儒看着保安去拉卷门,转过身抬头望天,手背在身后迅速地扇了扇。
“谢谢学长!”其中一个女孩小声道,拉着没反应过来的同伴趁着保安还未发觉迅速跑向教学楼,离开时回头看了看江景儒,脸蛋红扑扑的,很可爱。
江景儒没察觉似的,只是翻看着手里的表。
“这两姑娘怎么走了?字签过了吗?”保安大爷喊了两声没喊回人,向江景儒问道。
江景儒胡乱答应着。
早读要上半个小时,今天是江景儒最头疼的语文。
他偏科严重,物化生和数学都在年级前列,语文却在榜单末尾和它们遥遥相望。
偏偏语文冉老师是个极具责任心的老教师,狠了心不能让自己这科拖了江景儒的后腿,回回早读都要来查他的背诵。
于是每周一和每周三江景儒都重复着如下轨迹:补觉、背诵、背不会,罚站;再背一遍、背不会、后排罚站;再背一遍、背不会、教室外罚站。
值周是唯一一个早读可以正大光明晚到的理由,左右到哪都是站,不如散散步。
躺在老槐树底的长凳,江景儒惬意地闭上眼。
老槐树的树枝斑驳了晨光,眼前忽明忽暗,江景儒被晃得不适,慢慢睁眼。
光晕里出现一个女孩。
起初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细碎的发丝被光穿透,变成和阳光一样的颜色/
其中某缕光,此刻
或许也照在他的身上。
哟,新收获。
女孩仗着宽大的校裤不怕脏,跨坐在红砖砌的墙上,早晨七点的阳光带着晨露的湿气,照在她身上晕出一圈光晕,画面青春又美好。背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她被柔化成一幅带着法式浪漫的油画,好像造物主试图寻找某种鲜亮却柔和的颜色描绘她。
任谁看这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
江景儒起身,扶着后颈转转脖子。
“同学,你迟到了,要记名字。”
女孩似乎也完全没有料到会被人发现,猛地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琥珀宝石般。
错愕的不只她一个,江景儒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江景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