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当时也很苦,把自己的房子车子都抵押了,老师跟老崔总真是患难之交……”
又被打断,八卦的众人催促:“讲小谢总,讲小谢总!”
“那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天天埋头洗瓶子,哪有那么多时间打听!”那人挠挠头,“我只知道后来钱进来了,实验成功了,崔总和小谢总结婚了,给这个专利成立了一个新公司屹然,老师发了个核心刊……我也蹭到了一个三作,嘿嘿嘿嘿。”
所有人的注意力因此转移,发出柠檬的声音。
“洗瓶子也能发文章,真羡慕啊……”
“能发文章,真羡慕啊……”
“真羡慕啊……”
“啊……”
崔安然出了实验室直奔机场,她要去越城。
白教授想不起来,当年的流水记录查不明白,那就去问。
问那个绝对清楚真相的当事人。
可崔安然越急,飞机就越慢,飞机在云层上空盘旋,播报员甜美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可恨。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非常抱歉打扰大家。目前因降雨影响,目的地机场不满足降落条件,飞机需在空中等待。请大家在座位上耐心等候,感谢大家的理解与配合!”
她不断看向舷窗外,雨雾朦胧,灰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
崔安然在玻璃上呵出一口气,指尖点在上面,用手划下两道短线,然后是一道弧形,组成一个笑脸,随后在右下方留下一道字母“H”。
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然后干脆利落地抹掉了玻璃。
越城正在下雨。
浓厚的云层遮蔽天空,投下铅灰色的阴影,雨滴像急促的战鼓似的“咚咚咚咚”不断击打着窗户,一道道水痕纵横交错,莽撞些的被玻璃拦住,勇猛些的冲进屋内,周冉伸手拉紧把手,牢牢锁住窗户。
一下子全都隔绝。
贺清池的高烧已经退了,但人还是很没精神,他想打哈欠,嘴张到一半懒洋洋地闭上了,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苍白的脸上。
周冉忽然说:“来,抬头。”
他沉浸在内容中,愣着抬头,“滴”的一声,额温枪显示出数字,正常范围。
贺清池道:“你可以留在这,但不用真的照顾我。”
周冉认真地说:“护士说每半个小时要测一次。”
“雨小了,你要回去吗?”
“不用,今天我不开工。”
除了拍戏,周冉其他的所有时间都耗在病房,老谢总不是没有找过她,但都被她搬出这个“正当理由”拒绝了,她要照顾男朋友。
谢虹飞本不打算就此放弃周冉,但如果光明正大的传出去就太难听了,做父亲的抢儿子的女人,联姻不必讲忠诚但不能没底线,徐家绝对不会把女儿送进这样的脏地方。
这是贺清池的阳谋,周冉只要待在他身边就是安全的。
老谢总狠闹一通,把剧组上上下下的人全骂了个遍,陈锦和躲过火力最旺的那一波,但最终还是被找到头上来。
然后老谢总给儿子请了护工营养师专家教授一大堆,贺清池大部分都回绝了,理由是总有人进出睡不好。
他的身份已经半公开,全剧组上下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把少爷供起来,病好之前都可以不开工,是贺清池自己提出不耽误剧组进度,只要休息几天退烧了就先开过场戏。
制作人双手合十拜苍天,这么体贴省钱的演员上哪找!
他抬起视线看向周冉:“你来的时候护工有没有为难或者盘问你?”
周冉没急着回答,先是仔细地想了一下,随后才给出肯定回答:“没有。”
“那应该不是老谢的眼线。”贺清池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