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何况贺清池自己放出消息大肆宣扬他和崔安然关系破裂,看不惯兄弟吃软饭的大有人在,陈锦和没交代清楚就走了,有人决定教训一下贺清池。

群架戏中用了带锈钉的木板,刺伤他的右肩,然后接上水池戏,池水都被染红,十分骇人,贺清池晕倒在池中。

贺清池很听话地说:“发烧是真的,晕倒是装的。”

陈锦和把掌心摁在贺清池额前。

然后他骂道:“幼稚,低级。”

贺清池眼神空洞,自嘲般地又无声笑了一下:“而且没什么用。”

两三天后,屹然官方的海外媒体账号发布了一段多语种 Vlog,展现了两位主控人一同在采尔马特小镇参加赶牛节的场景,谢青彦和崔安然在广场的小摊前一同品尝热红酒和烤栗子,远处的山路上,牛群被装饰得五彩缤纷,头牛头戴花冠、彩带和树枝,胸前带着牛铃,缓缓走下山来,走向小镇,铃铛声清脆悦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写镜头,崔安然在悠扬风琴声中和穿着传统服饰的牧民们一起跳舞,手拉手牵在一起,指间带着硕大血红的红宝石戒指,她的长发飞舞,嘴角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这很好的击碎了屹然这对夫妻婚变的传言,释放了利好消息,海外市场的投资人由此可以安心了。

当然了,这是镜头之内的叙事。

镜头之外,崔安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将被风吹动的碎发掖到耳后,远远地看向高寒不语的雪峰。

谢青彦也来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向雪峰,然后说道:“青迟和素素的婚礼定在明年十月,他答应了老谢这部戏拍完就回虹飞。”

雪峰之中又走下一队牛群,像滚动在椰粉中的巧克力豆,不急不缓,慢悠悠的。

每个人都回到了他应该在的角色和位置。

可崔安然猛然侧过脸,视线像针刺似的看了一眼谢青彦,摘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

“既然拍完了,还给你。”

谢青彦没有接:“就当成一个没有含义的礼物吧。”

“我要回国了。”

“这么急?”

“白教授希望我尽快回去。”

“我没有收到研发部的报告。”

“是悦然的新品。”崔安然微笑起来,“青彦哥,悦然的进度和报告,也需要放在你的办公桌上吗?”

谢青彦也笑了一下作为缓和:“当然不用。”

崔安然再次伸手递出戒指,谢青彦还是没有接,指尖一松,宝石像一滴血似的滚落在地上。

崔安然转身走了,谢青彦蹲下来捡起戒指。

灰尘沾染了宝石的切面,他用指腹的拂去,看着指间的血红,黑眸眼底聚起乖戾和阴鸷。

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选?

崔安然回了国,下了飞机去打包了一份小蛋糕去看白教授,老头嗜甜,除此之外再没其他爱好,一头扎进实验室里,一待就是三十年,他的研究涉及的专利成果价值已经过亿,但他不太在乎,是个比崔海山更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白教授是这样的人,所以当年才会在悦然刚刚成立时同意合作,与其说是崔海山求来了白教授,不如说,是白教授选中了崔海山。

对此杨悦的评价是:死脑筋选了死脑筋,牛角尖钻到一块去了。

杨悦的评价多少带了些个人主观色彩,因为白教授一直都不太喜欢杨悦,连带着,也不太喜欢后来掌权悦然的崔安然。

机器声不时震动,离心机以高速旋转,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间或夹杂着 PCR 工作时的提示音,白教授带着学生在做实验,崔安然把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