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是为了找到答案,才来到瑞士。

二十多年过去,笔墨已经变色,呈现出一种冷调的青灰色,但从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当中,崔安然还是看出来了执笔人的热情和急切这是贺琳藏起来的稿纸。

“最近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个情境,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很简单,但情感却很浓,可是没有人和我讨论,Orson,如果你在就好了,你会告诉我它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崔安然见过冯叙白,在加州的时候。

他们当时正在一起,他们是指她和贺清池,公寓租在 Beverly Hill,离学校很远,只要进出小心,就不会被人撞见。

电话打来的时候,贺清池正在厨房煎牛排,在平底锅里甩进去一块黄油,慢慢地摁着转动着融化,再放入大蒜和一小支迷迭香,在“滋滋”的 声响中,看着牛排表面泛起一层诱人的焦黄色。

她皱起鼻子吸了一口,然后伸手接过夹子,示意她来接手,提醒贺清池去接电话。

对话简短,贺清池很快回来。

“真奇怪。”

崔安然把燃气关掉:“怎么了?”

“有一个导演从内达华开车过来找我,要试镜。”

“他怎么知道你的?”

“他说他看了那个短片。”

“你打算去吗?”

“我想知道那会是什么人。”贺清池说,“Leo 说那是很有名气的导演。”

Leo 是他们的朋友,拍摄了他的毕业短片,在电影节播放,贺清池是这部片子的男主角,这是他参演的唯一一部片子,虽然他参加了戏剧社,但是他的未来规划里并没有演员的选项。

他脸上有一股跃跃欲试的羞怯,说话时轻轻咬住下唇,崔安然故意调动起饱满的情绪,放下夹子上前去抱住他的腰,仰起脸来看着他笑道:“天啊,大明星!”

贺清池的耳尖红了。

崔安然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脸:“这么好看,给我一个人看可惜了。”

掌心中的脸颊也开始微微地发热,贺清池没有急着反驳,只是向右侧开脸,挣脱开,视线也挪开了,可是崔安然的目光追着他走。

他笑着说:“吃醋了吗?那我邀请你来当我的经纪人,以后帮我拒掉所有带吻戏的剧本。”

“不。”崔安然摇头,“我要当你的投资人,这样勾勾手就有人把你送到我的房间,白天拍了多少吻戏,晚上就按多少补回来。”

“你也太霸道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双眼直直盯着,很认真地问:“不可以吗?”

贺清池弯腰亲了她一下,含住唇珠,软糯地裹住舔了一口,因此笑了,然后说:“可以。”

不过他又说:“我应该不会去演戏的,我只是好奇,而且只是见一面。”

冯叙白和贺清池简单约了一杯咖啡,在去之前,崔安然在网络上搜索了 Orson Fung,出来的照片和面前的男人的确对应的上。

男人腼腆、绅士,头发还很黑,但是皱纹已经爬满眼角,并不高,视线同贺清池的肩膀齐平,讲话时要有些吃力地扬起下巴,崔安然和他握了手,感到他的掌心十分厚实。

但那只是一个简单的照面,冯叙白是去见贺清池的,她没有参与他们的私人谈话,当时她对贺琳知之甚少,对谢家的八卦旧事更是不感兴趣。

崔海山和杨悦一直在有意引导崔安然了解和学习悦然的业务,但是逼的不紧,本科读完了还要读研究生,研究生读完再去业务部门轮转,如果女儿不适应,那就找职业经理人再配合也可以。

总之人生是旷野,多探索总是没错的。

时间还有很长,何必去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