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然的眸光暗了一下,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她是有黯然的神色的,但很快消失,她用两指夹出来一枚撕开,重新坐回他身上,贺清池的腰身弹动,双肘撑着床面弓起身爆出青筋:“崔安然!”

银链拖沓的响动,她按着他躺回去,动作伴随着喟叹,两个人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有一条坠着金色饰品的项链从她的领口中摇晃着掉出来。

那是一枚圆形的东西,比通常的吊饰要大,像催眠用的怀表,晃动着引导着贺清池的视觉焦点,令他进入幻觉和梦境,又或者他现在就在幻觉和梦境。

光点、线条、颜色,音乐、铃声、扭曲,空无一人的房间,唱着歌的女人,清透的甲片掐着他的喉咙,他用尖牙刺破她的皮肉,血水冲进瀑布,他拼命跃入池中

“呯!”

水浪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力强大得几乎窒息,浸透全身,灌入耳中,嗡嗡直响,身体在水中下沉,不断地下坠。

他模糊地抽着气,喘出来的喉音短促,腰腹发抖,拼命眨着眼睛,瞳孔失去焦点,长睫像蛾翅一样扇动。

崔安然俯下身贴着贺清池的耳廓,把气音吹进去:“现在,我允许你报复我。”

贺清池被拉回现实,拉出水面,重新找回视野,她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怎么样都行?”

“对。”

“你别后悔。”他吞咽一口,喉结顶着项圈一动。

崔安然没再回复,松开手上的银链,扔到他身上,在扔掉掌控权的瞬间,贺清池立刻扑上来抓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扣,翻身压上来,黑眸卷起狂戾的风暴,全身的血液都向下涌去,他张口咬住她的肩膀。

在她发出喊叫声之前,他又堵住她的双唇。

不要轻易放出笼中的野兽,不要轻易丢开拴紧的项圈,否则将没有反悔的机会,粗重呼吸一下下打在颈侧,银链不断地碎响,让神志都陷入了恍惚。

他分开她的膝盖,恶狠狠地要求:“叫啊。”

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毫不顾忌,每一下,每一声,每一句,砸在他心上,凿进她身体里,他兴奋到失去理智,锁链叮叮当当地碰撞在一起,像是在风中跑动,吹出哗啦啦的乱响,杂乱又癫狂。

这根链子抽搐一般在崔安然的眼前晃动,她却没有力气抓住它,制住他。

当它最终安静下来,脱力的指尖微微发颤,终于能将它重新抓回手中

欲望缓慢退潮,理智还没浮现的时候,两个人喘着气看着对方,两双晶莹澄澈的眼睛,不含情欲,不含爱恨,只是看着对方,似乎永不满足。

可是潮水总会褪去,她看着他神色改变,刚刚的欢愉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崔安然摘下贺清池颈间的项圈,方才激烈的动作难免留下了痕迹,她摸着他锁骨处被磨出的红痕,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问清楚 Phoenix 和安娜之间的事情,然后就让他走了,我当然不可能碰他,我想象不到其他男人在我面前脱掉衣服的样子,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欲望,你哥哥也是一样,五年的协议婚姻,除了在镜头面前牵牵手,我没有碰过他。”

“我知道你对我有欲望。”贺清池低声开口,他的恨意不再锋利伤人,变成了阴森的怨怼,幽幽地晃动在眸子里,“只有欲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确实分不清楚爱和欲望,我也没有想过要分开,我第一次有冲动有欲望就是因为看见你,你还记得吗?金色头发的那张照片,发在 ins 上面的,漂亮极了,我存了好多张,好多个晚上我都想着你,我想认识你,我想吻到你,然后我都做到了,那是我第一次接吻,我第一次接吻是和你,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做爱,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