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段时间对彼此的气息和身体都熟悉,一旦环绕上来崔安然就习惯性地半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贺清池在刻意卖弄技巧,但仍然没忍住沉醉其中,气息不稳地分开时,她的眼睛还盯着他水光潋滟的嘴唇。

他在说话,可是他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到她的脑袋里去。

“我没有地方可去,他们都只是顺路来看看我,我总得要有一个身份,总得要有人来收留我,答应我吧,好吗?小然,我会全身全心地爱你,我爱你,我们可以每时每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

可是她不需要,她并不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需要他,但又有一些时刻,比如现在、当下,她非常需要他,她的空虚需要被填满,漂亮的皮囊就足够有诱惑力了,并不需要里面装着多少灵魂,那反而会令人感到沉重。

她不需要这么沉重的东西,她需要轻盈、放纵和发泄,一段严肃的关系需要考虑他人,因为关系是双方共同决定的,但是她不想考虑,她只想考虑自己。

但是有一个奇妙的悖论出现了,如果她现在只想考虑自己,就必须考虑接纳贺清池。

他足够诱人,天生适合情爱,没有哪一点不符合心意,揉捏的力度和掌心的温度都恰到好处,但如同入口即化的软糕里含着一粒沙子似的其他地方有多合口味,这粒沙子的硌人之处就有多难以忍受。

表弟、弟弟,管他是什么都好,谢青彦对贺清池如此关注,十有八九以后会被插进虹飞,做谢青彦的辅助。

崔安然环住贺清池的手腕她的手指只能绕住他一半不到的腕骨,更不要提握住施力了,她往外拉他的手,但马上被更蛮横的力量抵消,崔安然抵住他的胸口,反而被压了上来,空气被挤了出去,她的喉间溢出一声喘息,手心下是砰砰作响的心跳。

可是他不吻,以一种郑重的方式埋在她的肩窝,毛衣领口开得太大,右肩已经滑脱,浅浅的吻落在裸露的肌肤上,敏感地发烫。

这样太恼人,崔安然的眼中蒙着一层水雾。

“进来。”

“你答应了对吗?”

崔安然难受地双眼发红,脊背压在柔软的沙发上,挤压在胸前的身体也是柔软的,可是她感觉到窒息,大口喘着气:“嗯。”

贺清池高兴地亲了她一下,立刻把人抱进了卧室。

结束之后身体还在小幅度的痉挛,崔安然懒洋洋地半阖着眼慢慢适应光线,贺清池清理完毕端着一杯温水回到卧室,放到床边拉亮了落地台灯。

他坐在床边,上身还没穿,因持续发力而充血的肌肉还没恢复原状,精壮紧实,崔安然伸手够到水杯,抿了一口,后知后觉地感到口干舌燥,喝了大半杯。

贺清池说:“圣诞节这么长,我们出去玩好吗?”

“去哪?”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可以开车,或者去欧洲也可以,拿着 F-1 申请欧洲申根签证很容易,趁在学校的几年,我们可以多玩几个地方。”

崔安然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嗯,我想想,再帮我倒杯水。”

“我想带你去度蜜月。”贺清池弯腰亲了她一下,拿着空杯出去了。

台灯暖黄色的光源像一个茧似的包裹住床边的矮柜,圆滑的边缘照亮了柜面,特意被翻找出来的护照本子半开着,崔安然顺手捡起来掀开两页。

熟悉的照片和熟悉的笑容,出生地是美国,一串特别说明,机打的像素黑字印着 Hazel 的中文名,在灯光下十分清晰。

谢,青,迟。

贺清池端着水杯进来,看见崔安然拿着他的护照,并没有反应过来,五秒钟之后,他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想抢回来,但这一次,原本毫无力气的女人比他更快,突然暴起,拿着护